路婆子道,“回官人的话,三娘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如何会不记得。”
她伸手在空中形貌,比划着长命锁的模样,“阿谁长命锁色彩不太像金银,也不像铜,模样像铜牌一样,动手有些重,用一条细链子串起来挂在胸前,锁面砥砺着孺子骑鲤纹,上面缀着五串小铃铛,后背刻着一行字,右下角也打着一个款识。”
“三娘,”崔氏握着三娘子的手用了非常力量,“二叔将你带回顾家,你大父大母自小对你心疼有加,便是大父身后,你大伯和我虽有些不是之处,总还是把你给养大了的。你要多记记好处,不要记那些不快的处所,这才是做人的事理。”
“长命锁。”梁官人和罗姑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色,“那枚长命锁呢?”
“是。”
路婆子顿了顿,“郎君过世前,将长命锁都留给三娘子了。”
堂上一时之间寂静无声。一日之间,顾三娘出身大起大落。本觉得是湖州顾家孤女,没想到却有高朋找上门来,指证她是身份高贵的贵女;待到那位梁官人想要认亲,却并无信物能够证明她的身份;待到好轻易问出有个长命锁,那长命锁却被身边的恶婢给当掉了。一瞬之间翻覆三次,到了这个时候,看起来是再也证明不了三娘子的身份了!
顾三娘接过纸来看。梁官人的字有几分古朴之意,笔锋却很峻峭。和影象中的长命锁上的笔迹气势有三分类似,她看了一眼,毫不踌躇的指着竖着的第二列道,“是这个。”
顾家长孙顾承祖站鄙人头,看着母亲低声下气的景象,齿间咬在唇上,留下深深一道印痕,眸子盯着堂上的景象,光彩垂垂泛红,袖子下的拳头也渐渐攒紧。
她笑的和缓,还想朝三娘子再说些甚么,目光却忽的撞进三娘抬起的眸子里,只觉那眸子看着清冷,内里却烧着一把郁火,逼到本身面前,竟有一种灼烫之感,心中格登一下,一时候不知怎的,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顾三娘面色有些羞惭,低下头去,“我认不全字。”
崔氏微微一笑,转头望向解氏,朗朗道,“四弟妹,三娘子身上究竟有没有信物,我还不清楚么?二叔返来的时候,怀中抱着三娘,已经是说不出甚么多的话。三娘当时除了裹着的襁褓,身上并没有其他金饰。”
三娘子昂首看了梁官人一眼,一双荔枝眸吵嘴清楚,“是的。”
梁官人面色变的凝重起来。
春桃浑身抖索,被乌程衙役给勾着肩膀提上堂来。她吓的魂飞天外,不断的跪在堂上叩首道,“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
堂上一片沉寂,顾大郎双唇微翕,正踌躇着的时候,崔氏从他的身边上前一步,扬头朗声答道,“回这位官人的话,这个倒是没有。”
“路婆子,”崔氏忍不住昂高了头,声音锋利,“顾家向来可待你不薄,你要有点知己。”
九岁。梁官民气中沉吟,那位贵女在建兴十年走失的时候恰是一岁半年纪,现在已经是天册六年,算起来合法是九岁。因而直起家来,转头扣问道,“不知小娘子当初到顾家的时候,身边可携有甚么信物?”
路阿婆看着顾三娘,目光也透出了欢乐神采,“好囡囡,阿婆可惦记死你了。”
梁官人吃紧诘问道,“那娘子可否将这长命锁拿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