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晓得,师父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是被情势逼迫,不得不罚她。
“既然晓得,为何还要去做?”
她的目光带着悲悯,看着地上的华玉,叹了口气:“这孩子心中有愧,以死赔罪了。你们带她归去好生安葬。”
“师父我错了,徒儿悔不该不听您的教诲,求您看在昔日情分上,救救徒儿。”
听她这么说,华玉的脸庞扭曲起来。
凌阳真人看着她哭花了的脸。白日被拖下去,她妆容没卸,现下还残留了一些香粉在脸上,糊成一团。再加上狼藉的头发,单衣上的血迹,更加不幸。
“不敢?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不敢又有何用?为师如此判罚,已是部下包涵,你没听临昌伯还反对吗?保住你这条命,已经用上了为师的面子,你懂吗?!”
殿内再次温馨下来。
她起家走到华玉面前,半蹲下去。
“哦。”
华玉不疑有它,张口吞了下去。
“晓得错了吗?”
凌阳真人却淡淡问:“晓得你这回给为师惹了多大的祸吗?”
押送的女冠一放手,她便试图扑上前,口中喊道:“师父,师父救我!”
凌阳真人这番话下来,华玉更是懊悔,想到这些年在朝芳宫肆无顾忌的日子,现在落空了,才晓得有多宝贵。
“是。”华玉身上,除了杖刑的伤,并无其他陈迹,女冠们便没有思疑,只悄悄在心中感慨,华玉一天以内,从高高在上的方丈大弟子,变成了惧罪他杀的犯人,真是世事无常。
凌阳真人仍然含笑。
华玉愣愣点头。
司芳殿。
话说到一半,她俄然捂住肚子,震惊地看向上首:“师、师父……”
她当然晓得。
华玉哽咽着点头:“徒儿错了,今后必然好好听师父的话。”
“时候不早,我让人趁夜送你出去,免得白日走不面子。”
凌阳真人叹了口气,缓声说道:“不是为师不想留你下来,而是事情才产生,临昌伯那边不好交代。万一再闹大,捅到大长公主面前,为师也要吃挂落的。你晓得,为师虽是方丈,可朝芳宫说到底是皇家的宫观,真正做主的是大长公主。万一大长公主恼了,想换个方丈如何办?”
凌阳真人盘坐于蒲团,闭目养神。
临昌伯府再落魄,也是个勋贵世家。而曹家现下更是深得圣宠,如日中天。
“这是为师收藏的伤药,最是补气血,你且吃一丸下去,有助复原。”
“师父……”华玉心中生出但愿。
华玉打动得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