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稚嫩的声音俄然响起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苍穹之上，飞来了一座山，玄色的山。
“我也不晓得。”
“哎呦～”
……
李青沉默下来，老衲人较着将近油尽灯枯了。
李青俄然有些恍忽起来，他总感觉他仿佛在那里听过这些话，他看着这个倔强的小妖精，轻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
“我们现在就走。”
李青见得此幕，不由得心头一沉。
死于本日，死于镇妖塔。
老衲人道，“这里既然能弹压无数的妖，又如何能够等闲地出去呢？”
老衲人摆手道，“我便不走了。”
李青抬起脚，只见一株琼草悄悄伸展着腰杆，矗立起来。
“禅师？”李青唤了声，见其垂着头，他悄悄伸脱手放在老衲人鼻端。
李青笑起来，一双眼睛微微眯起，“也就是说，你还没死，他们就惦记上你的舍利了？”
那是他的情劫，渡得过道心美满，渡不过，一身修行尽化流水。
“你也是妖精吗？”
……
他漫无目标地盘桓在这方小六合当中，步子稍稍有些沉重。
山颠，有苍松耸峙，银瀑飞流。
老衲人怔了怔，尽是皱纹的脸上俄然堆起了笑，“好，好好好。你有掌控能出得去，那我便放心了。”
“你才是妖！”声音很脆，仿若银铃。
“想啊。我实在不喜好哭的。”
他俄然想到了那位自称黑山的妖怪曾经说过，今后再也没有金山寺了。
老衲人死了。
“好戏？”
老衲人叹了口气，道，“小流儿，你不该来的。”
李青沉默下来。
李青道，“这里是镇妖塔。”
李青方才站定，耳边响起了惊呼声。
“名字？”小妖精的草叶稍稍焉下来，“我不记得了。”
“哼，我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忘了。”
老衲人扭头看着李青，道，“因为再没有比这座塔更好的葬身之地了。”
等了好久，老衲人没有再回声。
李青嘴角噙笑，身形不动不摇，那降魔杵却从他身上穿了畴昔，就仿佛他地点的乃是另一方六合。
“想出去吗？”
小妖精沉吟了一会儿，终究攀上了他的手掌。
“有妖怪从塔里出来了！”
老衲人面色有些愁苦，道，“我本就是金山寺的弟子，能以此残身偿了因果反倒是一件幸事。”
李青笑道，“这不像是你说出来的话。”
李青停下步子，四周甚么东西都没有，不过这里既然是镇妖塔，也只能够是妖了。
“要你的眼泪做甚么？”
“这座塔应当会塌吧。”
老衲人道，“没干系，我本来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他们既然想要，那就给了他们便是。”
死之前给他讲了个故事。
金山寺死了好多和尚，塔中的妖也尽数死绝。
“我们不逃吗？”
无数的华光涌过来，淹没了李青的身形。
“传闻之前这方小六合里是没有光的。”老衲人道，“你出去的时候应当见到了挂在天上的那轮小太阳吧，那实在是一名坐化于此的大德祖师的骨舍利所化。”
“忘了就是忘了。我仿佛忘了好多事。”小妖精道，“不过我想着，他们抓我出去应当是想要我的眼泪。”
“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李青伸脱手。
一只降魔杵朝着李青打了下来，其上有佛光缠绕，较着是开了光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