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君!”脱口叫了出来。
“嗯。”眼镜儿点头,絮干脆叨道,“我爹说我没天禀,技艺学不好,不配插手百工测验,以是让我考尚方书院,说将来进工部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给家里蒙羞。”
符羽:“听闻‘泾阳帮’的老祖圣手神仙丁墨山,六岁时为习榫卯一技,跪在徒弟门前七日,徒弟为磨练他习艺决计,叫他从猛虎跟前颠末,他也绝无二话,以是才有了你们泾阳帮的攻木之工位列四大师之首。如何到你这儿,竟被一根木头吓住了?”
说到这里,丁牧云俄然愣住了,她认识到有些话不能够讲出来。
这是铁甲军特有的景观,被罚之人要手持铜锣便走便敲,呼喊示众。
眼镜儿转头往斋舍方向走,符羽冷声冷调地在他身后问道:“真不去了?”
丁牧云:“是邻居家的伯母,小的时候,伯母一到冬春就爱做这道汤。”
“别哭!”符羽低吼道,“你哭甚么呀?又没逼你。”
符羽的目光一变,规复了一贯的桀骜不驯:“我不信河伯!”
程南君在门口处站住。
“不好。”丁牧云道,“八年前利州水患,伯母故去了。”
江川突然顿住。
符羽便也冲他,道:“走啊,别愣着了。”
他这么一说完,大师都沉默了,谁能想到,竟然遇着这么一个不敬鬼神的人,丁牧云的脸有些发白,轻声地问:“真的?”
转刹时,两人的视野一同看向了书院门口的铜镜,同时用袖子遮住脸,凑到了铜镜前,将那铜镜查抄了一遍。
江川:“尊驾不是刚才方才说过,不信鬼神么?”
“你都还没去,就先行放弃了,你如何晓得会是白去?”
“岂有此理?侬戆大啊!”之前一向反复“请进,留步”的声音,俄然嘶吼起来,一焦急竟然骂出了一句带着方言的粗话。
一提起泾阳帮的老祖,眼镜儿眼圈竟红了,一副委曲的模样:“说我没用便说我一人好了,别提老祖宗啊,再说了,那也不是一根木头啊,我数了数起码有三千多块木头,说不定天下武功他都学过,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敷他一根手指头,打又打不过,去了也白去。”
江川:“这位伯母是如何的人?”
眼镜儿顿时泄气,“那不白去了,转头再叫它给打了,丁先生不是说了,那木甲伶卫武功高强,打人不致命,却能打个半死,我这小命虽不值钱,但也不想随便丢在这里……还是去看程南君挨打吧。”
符羽顿了一下。
“学子程南君违背校规,在书院斋舍门口自罚二十棍,大师快来看喽……学子程南君违背校规,在书院斋舍门口自罚二十棍,大师快来看喽……”
符羽问眼镜儿:“这铜镜有何端倪?”
符羽:“利州,我传闻过。那边有个利州渠,传闻从利州渠构筑至今,利州只发过一次较大的水患,可见这构筑利州渠的人非常了不起,对了,你说的伯母就是在那次水患中归天?”
“这汤不错。”江川刚盛了一碗荠菜肉丝汤,汤勺搅合了两下,还没吃便先赞了起来,说完,几口喝完,放下碗,又忍住不赞道,“味道确切鲜美,难怪丁先生刚才想起了故乡和亲人,可这荠菜是如何来的?昔日里我们吃的荠菜,只要冬春才有,这里气候酷热,不该有此物才对。”
眼镜儿想了想点头。
“关你甚么事?沙舫上说过的话,我说到做到,我如果光说不做,太妄为铁甲军主帅程瑶的儿子了。”程南君头都没回,说完带着其他二少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