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他对王宁氏就更加客气，内心想着今后能看顾就多看顾外九房一把，雪中送炭老是比锦上添花要好。
西山寺上，道痴已经听老衲人说了外九房的景象，对于王宁氏这个老太太，除了佩服就只是佩服。一个豪门孀妇，能教养儿孙两代成才，绝对不是一个浅显的老妇人。
王宁氏得了孙子，拉着道痴的手，一时有些看不敷，满脸慈爱道：“好孩子，可有了大名？”
王宁氏闻言，冷哼一声，道：“若八字决定命数，那是不是八字不好的，落地就当直接灭顶？不过是江湖方士乱来人的说辞，哪个会当真？如果八字测命真的灵验，老婆子也不会丧父、丧子、丧孙。老婆子记得清楚，出阁之前，老婆子的娘家父母也曾请老道批过我的八字，说得天花乱坠，十全十美……但是现下，八字还是阿谁八字，旁人背后的说辞中，老婆子却成了八字极硬的‘孤雁’之命，连老婆子的丈夫与儿孙的故去，都成了老婆子刑克的原因……如果信了这番说辞，老婆子岂不是早就在三十年前就吊颈抹脖子……”
王珍没想到另有本身的事，一时不知当如何作答。
到了西山脚下，王宁氏没有效人搀扶，不气不喘地跟着王珍上了山。
听到这一句，老衲人与王珍都大感不测。这是甚么事理，亲生儿孙逼着成才，过继的反而要拦着不让长进？
王宁氏皱眉道：“你既打小养在寺里，不过是粗读几本儒家文籍，功名心为何这般重？”说话之间，已经带了不喜。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开蒙了么？”
王宁氏心中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被指嗣子的不满消了几分，虽说不当以貌取人，可眉清目秀总比歪瓜裂枣要强。当看到道痴光溜溜的脑袋瓢，另有身上的僧衣，白叟家的目光更加温和。
想着道痴的庶出身份，打小养在外头，嫡母王杨氏背后倒是京中高门，生父致仕乡居，不消太深思，也能从中猜到些甚么。
王宁氏摇点头，道：“这世上，有失便有得，举业当然面子，可读书那里是那么轻易的，熬心费血，成与不成也在两可之间。何不做早早放下，踏结结实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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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衲人叮咛道：“还不见过这两位施主。”
道痴近前几步，对着老衲人做“合十礼”：“大师父。”
这话中尽是唏嘘、欣然。看来白叟家内心悔怨了。
王珍宗子年事同道痴差未几，想着这个从堂弟运气多蹇，忍不住眼中带了慈爱。
他已经晓得此行是为道痴过继之事，思路庞大莫名。在他看来，即便是庶子，也是自家血脉，那里有几个男人情愿将儿子过继给旁人。
道痴道：“太孺人的意义，是收下我这个孙儿了？”
不过想着白叟家从城里赶过来，路上还要担搁些时候，道痴便先去后山担水去。
“出去！”老衲人扬声道。
但是，是甚么逼着一个十来岁大、性子平和的孩子如此？
随即王珍明白过来，如果道痴真的不堪培养，祖父不会这般看重；如果堪堪培养，那有几分才华便也不希奇，毕竟他父兄都是“神童”。他即便不能比肩，也当比凡人多几分颖慧。
道痴闻言，望向老衲人，老衲人垂下视线，手中拨着念珠。
道痴明白，这是老衲人在叫本身畴昔。他擦了把脸，先回斋房换了身洁净僧衣，才走到禅室外，道：“大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