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工夫,运到马车上的书就有三百多套。
听到这里,袁宗皋的心中一软。
为了掩蔽二人的真正企图,开出的书单也是以四书五经居多,夹着少量的史乘、律书、数书等其他类别的册本。
文武是臣,内官是奴,独一顾忌的是太后。可太后毕竟在内廷,只要世子真帮手握权益,就不会受制内廷妇人。
袁宗皋又说不出反对的话,因为他晓得世子年事不大,倒是个主张正的。他只能安抚道:“这都是今后的事,只要殿下顺利即位,总会总要处理体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即位之前,殿下不必急着提及此事。”
只要袁宗皋身上是正三品,汲引一下就是部堂,能在朝堂上说话。
世子孝敬,众所周知。可到了眼下,谈孝敬倒是不应时宜。
却不知,马车里,像袁宗皋就教的不是道痴,而是世子。
虽说随他入长安的藩王官员只要六人,可在他入未央宫的当天夜里,就命两个亲信接办长安与宫中兵权。
都是藩王继统,结局却不不异,世子天然不想为后者。可偏生他的处境与后者更类似,那就是都城不但有一手把持朝政的权臣,另有个有资格下诏废立天子的太后在上头。
袁宗皋只感觉嘴里发苦,看着世子说不出话来。
待上车后,听世子沉着脸提及此事,袁宗皋心中大惊。
自从晓得内阁首辅杨廷和总理朝政,世子赶路的心就没有那么火急。
见袁宗皋不说话,世子有些心急道:“到底进京后当如何行事,还请袁大人教孤,孤有母妃与姊妹在,繁华兴衰都系于孤一身,孤怕为昌邑王。”
倒不是他迷恋权势,而是身为读书人,胸中都曾有治国抱负。正德一朝,权阉干政,政治暗中,如果他用着年老之躯,为世子荡清这暗中政局,也不算白退隐一遭。
只要袁宗皋与陆松心中惊奇,因为他们两个晓得,道痴不是个不懂事的,世子也不会为体恤侍从就委曲本身。
袁宗皋看着世子如此刚强,只感觉头疼道:“殿下还请慎言。”
陆炳不在车上,与虎头骑马去了。道痴坐在车里,身后是几堆册本。陆炳与虎头并非贪玩,而是为了给这些书让处所,被世子撵下去。
世子的神采和缓很多,点点头道:“好,就听袁大人的。孤年纪尚幼,从王府出来前,母妃曾叮咛孤有事寻袁大人商讨。今后孤有不敷之处,还要劳烦大人。大人受累了,孤定不负大人。”
辂车里,世子看着朝廷邸报,松了一口气。
阁臣、太后、内官,他不管倒像哪一方,都会粉碎朝堂均衡,并且得利的还不是他本身。
袁宗皋将劝戒的话咽了归去,脸上也带了慎重。
“殿下!”袁宗皋大惊失容:“殿下继的是先皇皇统,该当奉太后为母!”
不过如此一来,拜见世子的官员多了,倒是证明了嗣天子进京的传言。派送动静的人马,跟着雄师队的行进,分离开去。
京中来迎嗣天子的钦差人数多,分朝臣、勋贵、外戚与内官。
如当代子得承皇统,虽带了王府扈从一百多人,可品官稀有,真正能有的没有几个。毕竟,就算殿下故意汲引王府白叟,也不能将白身直接汲引成高品级官。
世子神采果断道:“孤有母,为何要奉伯母为母?遗诏上只让孤继皇位,并未让孤去做太后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