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门内,容娘已经带了两个小丫环等着。
西次间中,两其中年妇人正在临窗罗汉塌上坐着吃茶,早已听到院子里的动静。
道痴长途跋涉而来。本日又起得大早,确切困得短长,便分歧三郎客气,回西屋安息去了。
容娘出去,斯须工夫,同丈夫一起带了道痴与三郎出去。
道痴躬身作揖,见过两位。
高孟翔人才并不非常出众,可脾气绵和,是个好脾气的。高家人丁又简朴,容娘又不是长媳,做个次媳妇并不难过。
三郎被杨大太太盯着不安闲,转过甚去,就见容娘笑吟吟地看着道痴。
“娘,大舅母,我两个兄弟来了。”容娘笑着禀告。
三郎夙起了,身上也换了身新衣,兄弟两个衣帽款式不异,只要色彩有异,一个是群青色,一个是宝蓝色。
客座上那妇人穿戴靛蓝衣裙,头上也只是簪着银扁簪,并无半点吉色。听着容娘的话,她也转过甚,往门口望去。
安嬷嬷既是借口送醒酒汤过来的,便没有逗留,说了几句话便告别拜别。
没等迎到南厅,高孟翔就迎了出来,笑着道“总算到了,容娘早早就等着了。”说罢,并不接待两人入南厅,而是直接往二门带“都是亲戚,先去见我们太太再说。对了,大舅母也在。”最后一句,是对着三郎说的。
兄弟两个下了马车,三郎叮咛小厮上前叫门。
高太太看来对道痴印象颇佳,叮咛人搬了凳子,叫他近前坐了,叙起家常来。
一方是母亲亲信,一方是亲兄弟,三郎还是但愿他们能相处和谐。
四川地产丰富,川籍的行商湖广并很多见。
看来不管高家人丁如何简朴,姨母做婆多么慈和,从娇娇女做儿媳妇都不是轻松的活计。
安嬷嬷出了院子,脸上的笑就散了,眼中多了几分考虑。
容娘笑着扶了道痴,才望向三郎,暴露几用心疼道“三郎又瘦了,就算二郎千里跋涉,这神采也比你好些。”
道痴随扈进京,常伴御前,又那里有工夫预备甚么土仪特产。带的几色礼,都是三郎昨晚令人预备好的,倒是也不会叫人挑了错处。
道痴见了,自是体味这份细致体贴,受了三郎这份美意。
高太太在屋子里还等着,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容娘摇了点头,号召二人往上房去。
三郎笑道“姨母与姨父虽都是四川人,可并不长在四川,他们乡音都浅了,到了姐夫这里,在都城生、都城长大,天然早不剩下甚么。提及来,外祖家本籍还在江西,外曾祖父暮年退隐时,也是在湖广仕进。娘家世仆,也半数是湖广籍的。”
道痴原担忧容娘脾气过分刚烈,到了婆家不免有所摩擦,不过这两日所见所闻,倒是有些明白王杨氏选定为何“亲上加亲。”选定这门婚事。
三郎闻言,眉头微蹙。
三郎嘲笑道“大姐,目睹天热了,弟弟正在苦夏。”
到了门口,容娘先行几步,进了屋子。
安嬷嬷深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还是请大蜜斯做主的好”
杨廷和既已经官至首辅,祖上几代的经历在宦海上也不是奥妙,道痴也晓得。杨廷和之父属于“大器晚成”之辈,四十七岁才中进士,比儿子杨廷和还晚。不知是不是为给儿子让路,杨春除了在行人司外做过一任外,就外放做湖广做提学,一向到hu甲致仕,并没有在追求京官。同期的杨廷和,则一向在翰林院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