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神武者临在上元祭天游之前俄然消逝,这可不是甚么风趣的事!
高台之上, 一排排锦衣玉容的王公贵族, 无一不面带得体的浅笑,俯瞰下方。皇宫以内,数百人的长队静候在此。钟声大鸣, 国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长须,道:“开道军人!”
因而,呼声排山倒海,兵器火花四溅。台上打得越是狠恶,台下欢声越是雷动。忽的一阵剑啸,白灿烂目,世人“啊!”了一声,屏息提气。本来,那妖魔的九尺长刀竟是被悦神武者那细细的一柄长剑挑飞,脱手而出,直钉入高台一侧的石柱里。有功德者去拔那刀,竟是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纹丝不动,不由大骇:“这是把甚么刀,这是有多大力!”
他连续说了四个“天”,顺溜至极,国主微微一笑,转头去看,道:“但愿如此吧。”
神武大街两侧,波浪普通的轰声,一波高过一波。朱红的皇宫大门前,圆场中, 那两名扮演天神与妖魔的道人向四周施了一圈礼, 躬成分向两边退下。这一出暖场的武斗看完, 百姓氛围高涨,不但街道两侧挤得水泄不通, 连屋顶上都爬满了大胆者, 鼓掌,号令, 喝采, 手舞足蹈,万众狂欢。
国师轻咳一声,道:“禀陛下,那是皇极观一名小道,名叫慕情。”
高楼上,一个声音怒道:“我表哥呢?这是在搞甚么鬼?!谁要看这些玩意儿?他妈的,我太子表哥呢?!”
闻言,皇后笑着摸了几把他的头顶,一众贵族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调笑道:“容儿可真是缠死他表哥了,一天不夸就浑身不痛快。”
“太子殿下没参加吗?”
“太子殿下在那里?”
听罢,国师只恨不得现在俄然有叛军打进城、搞砸了这场上元祭天游才好。
“在!”
他轻声道:“太子殿下分开了。”
这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肤色和唇色都非常浅淡,干清干净,一双眼睛却如一对黑曜石,敞亮且闪动不定,发丝柔嫩,极细的几缕散落在前额和脸颊侧,看上去温馨灵巧,和他手中那张狰狞的妖魔面具构成了光鲜的对比。
无人应对。国师眉头一皱,发觉事情不对,转头道:“悦神武者?太子殿下呢?”
这一剑刺出, 将妖魔穿心而过, 杀死在地上。
戚容看得两眼发光,神采发红,跳了起来,大声道:“太子表哥!太子表哥来啦!!!”
兵士在前,意味的是世路当中披荆斩棘。厥后紧跟着的,皆是万当选一的处女少女,文静貌美,素手携篮,天女散花,寥完工泥,碾作芳尘,暗香仍旧。乐工们端坐黄金打造的金车之上。一出宫门道,便引得阵阵赞叹,世人争相掠取花朵。不过,这些纵是再华丽、再浪费、再昌大,都只不过是重头戏前面的铺垫罢了。华台,最后的华台,就要出来了。
这声潮越来越澎湃。戚容也在此中,双手拢在嘴边,比出一个喇叭状,哈哈笑道:“太子表哥,上啊!你用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给这小子点色彩看看!”
“伏魔降妖,天官赐福!”
皇后柔声道:“我瞧这孩子打得也不错,比皇儿只弱了一点,大抵微风信差未几吧?”
谢怜微一扬首,朗声道:“慕情?”
仍旧无人应对。而方才答话的“妖魔”顿了顿,取下了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暴露一张白净清秀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