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到了井底,几人弄开了火折子,扑灭了火把,这才看清了井内风景。本来这枯井下方竟是别有洞天,一条高约一丈,宽越两人的通道开在井底一侧,乌黑一片,也不知通向何方。
井中乌黑非常,极阴极凉,郑怀北连续打了几个寒噤,这才稳住了身材。最下方的掘地狗却似浑然不觉,眉头紧皱着开着路。
而在矿灯晖映不到的处所,也是影影绰绰,更多奇形怪状的妖异鬼影时隐时现。
“公然!“掘地狗说道,眼中精光乍现。
是年,郑怀北已四十不足,本欲共享嫡亲,安度余生。未曾像战乱一年猛过一年,大儿已被拉去参军,目睹独一的小子也要被强征参军,他实在是坐不住了。何况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已是十室九空,再住下去必为烽火殃及。万般无法之下,郑怀北决定北上闯一闯,以保家属香火。
掘地狗并未答复,兀自说道:“恐怕此次不止取财,还要取命!随我来!“
郑怀北细瞧那竹笼,果见竹笼的上方开有一道小口,被一块透明之物封住,恰可看清其内小虫,极其精美。
郑怀北并非轻信谎言之人,但确于深夜子时听到过醉枝岗处传来的阵阵声响,这声音极是奇特,或是砸地拍砖,或是饮恨含歌。初时他也骇怪不已,厥后便习觉得常,再加上其人诚恳本分,并无一探究竟的设法,以是便与那枯井相安无事。现在情势所迫,李员外的金条无疑成了莫大引诱。郑怀北思前想后,也只要这么一个获得财帛的体例。他踌躇很久,这才终究一咬牙:干!
之以是要找一口井,乃是因为一个传说:据传此井嗜食人肉,凡从其四周过者,皆落入此中,无一幸免。富甲一方的李员外恰是在逃离战乱之时落入井中,连带身上大小金条数十根,今后再未现世。时置乱世,官府尚且三年一换,五年一倒,自不会理睬这等村野枯井。村中有功德之人前去查探,却也是有去无回。自此,关于那口枯井的谎言更甚,且越传越邪,现在那醉枝岗已是村中禁地,无人敢去。
但见他从一个玄色布包中取出一干物事。糯米,陈酒,麻绳,杂七杂八,甚么都有,有些物件郑怀北见都没见过。
猴大嘴也是面色惨白,呼哧带喘的说:“活尸,是活尸!这旮压根不是鬼子的停尸房,而是养尸地!跑,往死里跑!侯爷我甘愿跑死,也毫不能让它们逮住!”
郑怀北顿时了然。这掘地狗固然年龄已高,但是不聋不哑,较之凡人还要灵敏些。他都听不到,那便是声音极远,本身的双耳又展神通了。
那是一幅幅如何的躯体啊,即便我们正在缓慢的跑动,触目所及皆是一闪而过,典范的走马观花。但它们仍然带给了我直颤心扉的震惊!
“果,公然甚么?这枯井不是坠了很多人么?他们的骸骨呢?“郑怀北更加的云里雾里了,面前所见远超他的料想。
没行两步,郑怀北俄然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响动,似是有人低声细语,又像是某种野兽低鸣。他举目四望,除却岩壁外,再无他物。
郑怀北心中又是一格登,本欲再次发问,掘地狗却已一步踏出,走进了通道,他忙号召叶老帽一起跟上。
“前辈,可听到甚么响动?“郑怀北问道。掘地狗不明以是:“响动?未曾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