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容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何如倒着脑袋挂在他身上看不到他的脸,只能拉扯他的衣摆,问他可否去救顾家其别人。
因而就有了李博远来浙一事。而万良在那场大战中贪恐怕死, 险致钱塘县沦亡。万良担责不起,便自导自演一场,遁辞本身是被细作坑害。成果厥后装模作样地查了一通,就查到了她父亲头上。
送走了谢家佳耦,徐氏回身对一向默立一旁的长女道:“此事暂不要告与兜兜。”
谢高蓦地沉了脸:“实在本年正旦来顾家走动时,我就生出些悔意。当年也未往深了想,见今那容姐儿生得更加惹眼,将来那面貌怕更是了不得。我们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娶个仙颜过分的媳妇,可未见得是功德。”
长班点头:“恰是。”
杨氏思及此便觉太阳穴跳着疼,起家道:“你们也休要怨怼,我们也是不得已……实在对不住,还望夫人谅解。”
顾云容由此更加肯定桓澈此番来是代李博远来查案的。她本觉得桓澈这是要将于思贤跟父亲的案子并案调查,但她足足又等了一个月,关于案情停顿却迟迟没有动静,
只景哥儿心心念念要娶容姐儿,他们此番是背着他来退婚的。转头如果被他晓得了,还指不定要如何闹。
只是女人说来的人多恐不便行事, 好说歹说让太太跟大姑奶奶在家等信儿, 女人领着她们几个先来探探路。
反倒是桓澈出了两次门,仿佛是检阅海军去了。
陪侍摆布的保护握雾与拏云瞧见桓澈这纤细行动,敏捷通了眼色,又若无其事地转过眼。在桓澈入了车舆后,两人的视野在两侧卷起的湘帘上逗留斯须,仿佛终究确认了甚么,才放心肠稍稍退开。
后又逢战事吃紧,父亲的案子被搁置,父亲也一向在牢中押着。等此案连着于思贤案一起重审,父亲沉冤得雪,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
谢家伉俪才出门坐上马车,就听到了顾家门口的动静,掀帘一看,竟是一群衙差齐齐围了上去,瞧着倒像是来拿人的。
因本地接二连三的战事得胜, 朝廷调派钱永昌督察军务。在嘉兴、平望等地的抗倭战役中, 副总兵于思贤大败倭寇。本是奋发民气的大捷,却因钱永昌嫉贤妒能,被曲解成辟谣欺君。天子大怒, 命浙江巡抚陈翰将于思贤临时收押, 等待钦差查办。
顾云容一惊。
微微俯身入内之际,他的目光往樱花林那边扫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
徐氏正因丈夫之事踥蹀不下,听了谢家佳耦的来意,火气蹭的一下窜上来,嘲笑道:“果然日久见民气,你们这等亲家我们也不奇怪,这亲不做也罢!”
顾云容在一番细心回想以后,觉着她当初在钱塘县遇见桓澈时,他仿佛没甚么水土不平的迹象。
不知是陈翰他们为了保护亲王台端,还是桓澈为公事保密下了甚么号令。
表姐谢怡与她闲话时,确切跟她说过李博远之事,她对母亲和阿姐说的是实话,但她有此一行并非因着这个,而是因为那深切的宿世影象。
莫说谢家佳耦,就连顾云容也觉着官差是来缉捕她们的。但待到忐忑地出了门,才知对方是受命来带她们去听上头问话的。至于这个“上头”详细指的是谁,官差并不肯多加流露。
顾云容想想父亲还关在大牢里,就禁不住想到父亲宿世在牢里遭的罪,在家里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