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滂湃大雨如鼓点簌簌落下,天井芭蕉四下倾斜,水珠团成一只滩得极广的圆滚滚的水球几经颠簸。
蒙拓手臂在一点一点收紧,声音沉得仿佛落进深井的玉轮。
“阿娇。”蒙拓声音沙哑,听上去极其怠倦,他从背后紧紧环绕住小女人,长亭的头顶将好他的鼻尖,他一垂眸便能够瞥见长亭俄然红透的耳垂和瑟瑟颤栗的肩胛,“我闻声了,你说的话,我全数都闻声了。”
可他想不出来他若舍弃陆长亭,还能获得甚么比她更贵重的珍宝?
长亭手一松,伞砸在地上,可劈面前一片明朗的时候,长亭却不敢昂首去看他。长亭身形不自发地向前倾斜,雨太大,雨珠都挂在了她的睫毛上了,初夏时节的雨大颗大颗地向下砸,打在身上仿佛透到了骨子里去。她睁大眼睛,手捏成一个拳头,长亭尽力扯开嘴角笑,话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长亭听得非常清楚。
感谢你,在我生射中最艰巨的时候呈现。
“阿娇。”蒙拓再唤一声。
烟雾昏黄当中,蒙拓神采仿佛已经大变好久了。他看上去很呆愣。张了张口,本来像发着狼一样光的眼睛一下子没了亮,蒙拓神情大愕。衣裳被雨打湿紧贴着臂膀和躯体,他的神情,他的行动,他的眼神都在说着一句话。他很不知所措。
“甚么婚礼的贺礼,我一枚钱都不会送。你不消感谢我,不是因为职责也不是因为怜悯,我对你好,只是想对你好罢了。你哭的模样,你笑的模样,你算计人的模样,乃至你打人耳光的模样,我都感觉都雅。二哥说我是一个懦夫,他没有说错。”蒙拓埋首在长亭耳边,他语声庄严,却带着不成错失的放心,“我会叫你穿上比现在这身更富丽的衣裳,住比光德堂更宽广的居室,你喜好甚么,我便全数往家里扛。阿娇,请你谅解我的脆弱与无知,我不会叫你悔怨。”
“我定不负你。”
大雨倾城,砸在油纸伞上声音大极了,长亭的伞已经不知倾斜到那边去了,雨水倾倒在长亭的脸颊上,鬓边披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脸颊上。
长亭向前走了一步以后便再难前行,电光火石之间,她瞪大双眼浑身生硬,她蓦地被人一把环住了!那人臂膀有力将她一把紧锢在了胸前,长亭后背牢坚固在那人的胸膛,蒙拓的右手臂横在了长亭两肩之间,锢得长亭寸步难行。
长亭后背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那些都不首要,那些都没有陆长亭首要。
感谢你。让我未曾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