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自家还中着断肠散的毒药,段誉随即又苦笑道:“可惜鄙人身中剧毒,却无福消受这般风景了。只怕用不得几日,就要肝肠寸断的倒毙于周兄面前,到时候污了这风水宝地和周兄的眼睛,倒是不美了。”
“一年。”周易语气安静,轻描淡写的就仿佛他是在这山谷中闲憩普通。
话说到一半,段誉的一颗心已经深深的沉了下去,心中模糊有了不好的预感。
吃完以后,想到本身恐怕就要困于这小小山谷当中直到毒发身亡,段誉心中懊丧更甚。又加上繁忙惊吓了一夜时候,这时降落之下便出现困来。再看那自称为周易的男人早已不在四周,他便找了一处洁净的草地,沉甜睡去。
这自称周易的年青人,见段誉心机不属也就不再多说,从一旁的草丛中拎出一篮野果递给段誉后,便做本身的事情去了。段誉懊丧很久,方才回味过来。他自从在无量派的剑湖宫吃了酒宴,到现在已有七八个时候,早饿得狠了。现在固然还是神思不属,却也狼吞虎咽的吃了十来枚野果,才感觉饥火少抑。
回想之间,段誉终究连滚带爬的下到了谷底。他站直身子回顾四望,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非常的大湖当中。大瀑布不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馀丈,湖水便一平如镜。玉轮照入湖中,湖心也是一个洁白的圆月。
此时恰是拂晓前最为暗中的时候,洁白的月光洒落在无量山的每一处山崖间。照见了怪石嶙峋的山壁;照见了湍流不息的瀑布;照见山壁上的矮树野花,以及……一道模糊约约的人影。
睡了一觉以后,段誉本已精力大振,此时一笑过后,不免又重新生出信心,心想:“或许这山谷中有那局促的出口埋没在花木山石以后,是周兄未曾发觉的呢!就算没有出口,或许周兄也已策划了其他的逃内行段,只待我去助以一臂之力就能成了呢!”
岂料周易却还是平平以对道:“未曾。”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鱼竿抖都没有抖一下,连目光都未曾从鱼漂上挪开。
周易却没有急着答复段誉的话,反而是拿着鱼竿的右手微微一抖,半弯的鱼竿刹时挺直,一条色采斑斓的鲤鱼便从水中被拽了出来,扭动下落入了他的左掌当中。做完这些,周易才悠然说道:“断肠散要七日方才发作,此处距万劫谷也不过一日脚程。天意早定,段公子又何必忧愁?”
面对这造化奇景,段誉瞧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茶花,在月色下摇摆生姿。云南茶花甲于天下,他素所爱好,这时竟忘了身处危地,走畴昔细细品赏起来,喃喃的道:“此处茶花虽多,品类也只寥寥,只要这几本‘羽衣霓裳’,倒比我家的长得好。这几本‘步步生莲’,种类就不纯了。”
这一觉段誉睡得甚酣,待得醒转,日已偏西,湖上幻出一条长虹,素净无伦。段誉晓得有瀑布处水气映日,常常便现彩虹,心想我临死之前还能在这深谷里目观美景,我这福缘大是不小,只可惜钟灵女人还等着我去救,不然死在这里到也风雅的紧。
“段公子既已寻过,又何必再问我。”周易冷酷的回道。
可就在他连夜赶往钟灵家时,却又碰到了无量剑东西二宗的一对私奔弟子。这二人怕他泄漏行迹,便想杀他灭口。他却因入夜兼慌不择路,在逃窜之时一脚踏空,掉下了绝壁。固然因为落在山崖间的一棵松树上,幸运免于一死,却也落到了现下的宽裕地步。不得不抓着山壁间的裂缝和凸起,一点一点向山崖下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