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慕寒收了宇千城的虎符以后,心中实在是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接下来的话,声音也显得更加淡定、安闲。
魏政勋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人活平生,苟全性命于乱世,人生不快意事十有八九,陛下这个心愿不大,但实现起来,倒是千难万难。”
听到天子这般冷厉的说话,暖心殿诸大臣都跪了下去,此起彼伏的声声响起,“臣有罪,让陛下蒙羞。”
慕百川话锋一转,“但是…但是今时分歧昔日了,现在西戎诸部,苍琅部已经完整向我们挨近,此次南征,苍琅部世子孟啸尘就随军南下,为我晋阳着力,至于赫连,单一部之力,掀不起多大的风波。遵循目前的局势,为晋阳社稷天下百姓计,臣有上中下三策供陛下挑选。”
见老相国问出了这般高耸的题目,何慕寒倒是神态自如,淡淡道:“宁乡侯此次南下,带走了晋阳城大部分的戍卫,现在晋阳城兵力捉襟见肘,朕这才筹算把沙海大营调入晋阳,毕竟都城首要,事关天下局势稳定,不容有失。”
何慕寒苦笑着摇点头,轻声打趣道:“这么说来,朕刚才的设法,朝廷摆布相,一个反对,一个以为是下策,仿佛是朕错了啊。”
没想到何慕寒也不藏着掖着,眯眼道:“对,就是何清平,朕的八皇子,他返来了。”
魏政勋这话看似是题外话,但实际上心肝稍稍剔透一些的人都听出了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刚才何慕寒已经说了,今后让何清平卖力沙海大营,然后又说,不肯意再分开何清平,那引申出的含义,不就是要把沙海大营调往晋阳吗?
话到这个份上,听到“全部天下危矣”,已经有些威胁的味道,乃至有些危言耸听了,饶是何慕寒,神采也微微有些窜改,冷眼看了魏政勋一眼。
没想到宇千城还是不依不饶,诘问道:“那天荡关如何办?那是保卫西戎的首要关隘,天下第二雄关,如果无兵可守的话,一旦西戎有变,冲破天荡关后,则全部天下危矣。”
何慕寒蓦地止住了声音,神情安静,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一次慕百川反倒顿了顿,好半天赋挤出这几个字:“下策就是陛下刚才之策,调沙海大营之兵入晋阳,宁乡侯的八万雄师采纳进犯的态势。”
慕百川身为朝廷右相多年,与凡人分歧之处在于,普通人只能提出题目,慕百川却能够处理题目,公然这番话说出来,连本来神采凝重的何慕寒都和缓了几分,盯着慕百川,细心聆听他到底有甚么观点。
魏政勋闭目深思了一会儿,仿佛是一番考虑后,缓缓说道:“我先来讲些题外话吧,不晓得宇将军的南下以后,两万沙海大营如何安排,是持续在西边防备西戎,还是调往晋阳拱卫都城。”
慕百川声音安稳有力:“从高天子建国以来,定都晋阳,东封澜王,西立沧王,北定燕王,南册卫王,现在我晋阳中心朝廷颠末连番大战,兵力捉襟见肘,但是天子陛下不要健忘,我们晋阳另有四个诸侯国,燕国风云骑为陛下出征,堪为天下表率,是以臣的上策就是陛下御旨给其他三个诸侯国,让他们出兵为国而战。”
何慕寒悄悄捋颚下已经冒出的髯毛,还是问道:“那下策呢?”
何慕寒仿佛再不肯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胶葛,只是道,“朕这平生,再也不肯意我的儿子,分开我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