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教员就对我说过：看你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你如何老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听了甚为对劲，正在飘飘然，俄然被教员狠狠掐了一把，她说：你觉得我在夸你哪？等我长大了，一听到头头们说这句话（看你也是两只眼睛……）就能够贯穿，用不到别人掐了。但是我这一辈子也就到了这个程度，没有甚么进境，不晓得如何才气不让别人重视到我这类不幸的缺点（只长了两只眼睛和一个鼻子）。比来一次系主任找我说话，也对我说了这句话，这是因为我听他说话时不用心。这是我的老弊端，并且为此获咎了很多人。厥后我发明听别人说话时用力看着他，别人就不轻易发明这一点。最早是看他的眼睛，左眼看他的右眼，右眼看他的左眼，研讨他眼膜的色彩和质地，瞳孔的形状，看得久了乃至能看出他眼底的血管是否硬化了。但是这类看人的体例非常招人讨厌，现在改成看鼻子，看久了也能把对方的鼻头看到脸盆那么大。我们系主任的鼻子是蒜头形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将来是个酒糟鼻。酒糟鼻是因为皮肤长了瞒虫。我看得清清楚楚，瞒虫如何从他的这个毛孔钻出来，从另一个毛孔钻出来、但我爱莫能助――如果挥拳去打，固然能够毁灭螨虫，但他的鼻子不免就要遭到伤害。红拂和我不一样，我们说到过，她向虬髯公学习过剑术，并且久经战阵；假定一名老兵枪打得很准，那也不敷为奇。她和头头们说话时也是盯着对方的鼻子看，看到了螨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率拔出佩剑把螨虫削去。这类助报酬乐的行动在过后是很难解释的，因为螨虫只能在高倍显微镜下或者听了头头们半小时的训话后才气瞥见。以是她底子就不解释，回身收剑而去。别人看到的就是：一等贵妇和大内出来的寺人正在和她说话，她俄然掣剑威胁人家。结论是红拂不但傲慢，并且伤害，厥后就把她的佩剑充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