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仙生得姣美,鼻直唇红,眉心一枚鲜红枣核胎记便将这张阴柔小脸,刻上了超脱灵动的画龙点睛之笔。
剑归。
另有一头青丝的道人却一剑白头。
许小仙不信命,却笑着承诺,有钱了必然带徒弟去最好的北里,喝最辣的酒,玩最好的朱雀瘦马,吃最肥的江南乳鸽。
第二章一剑白头
学了三年,练了三年,谁都不肯意信赖这个十二岁的少年落笔便有万千气象,字还是楷体,一笔一划中有乾坤,时如万马奔腾,时如大江潮涌,连品一行竟有种‘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的无匹气势。
八岁那年,许小仙害了一场大病。冰天雪地砭骨风寒的北俱芦洲连屙泡屎都能冻出一堆冰渣,许小仙的身材却反行其道,满身赤红如同火烧,体内就像有一罐火油在身材里流淌,撕心裂肺的灼烧感却没让他痛晕畴昔,反倒越来越复苏,能清楚的感遭到本身的每一寸肌肤、五脏六腑由内而外被烈焰燃烧,仿佛即将烧成灰烬。
就连在南瞻部洲独占鳌头一支寒梅傲枝头的那份底气,也变得词纯意虚。
小的清秀可儿,一身补丁堆补丁的衣衫也穿出了个精力量,碰到对眼的人便会轻扯着嘴角会心一笑,暴露洁白的牙齿,让人感觉这孩子一天起码要刷牙三次。
许小仙大病初愈,留下了病根,四肢百骸窍穴气机呆滞,十之七八的经脉分裂。
本领还大着呢!
昔日能在中州大陆六大真统稳居前三甲的抱朴山,在前掌教李焦耳举霞飞升后,足足三百年没有惊才绝艳的后起之秀,续而日渐式微,模糊有跌落六大真统神坛的趋势。
楷书籍就是,形体刚正,笔划平直,可作表率。有字中君子之称,落笔中规中矩,中正平和,给人一种心如止水的意境,学子情愿学,先生情愿教,也恰是看中了这点。
一老一小还是在南下,老的还是那头银发,小的已长成少年,胳膊腿儿不大,胆量却越来越大。偷酒儿不再望风了,跟着老道一起去,能多偷几瓶是几瓶。抓鸡鸭,炖狗肉也逐步纯熟。
老羽士难堪的摸了摸下巴,却发明没有髯毛,笑道:“回家咯,回家再与你细说。”
抱朴山延绵千里,诸峰峻峭,直插云霄,三十六峰朝天顶,云雾如同游龙出海,翻滚氤氲。
百丈巨剑所到之处,坚冰碎成齑粉,河水刹时被抽暇,直至河床,构成一个真空位带。
道人提着青衣男人的头颅而归,刨开首颅取出一颗青色珠子,鸡蛋大小。道人将青色珠子悬浮在空中,双手掐诀复掐诀,繁复至极,青珠化作净水,在道人的指引下如同一条水线缓缓没入许小仙眉心那枚红色枣核胎记。
……
“徒弟,醉香楼的牡丹女人怎的看着那么清纯,难不成一夜八十两,还卖艺不卖身?”
而同在南瞻部洲,六大真统中垫底的‘第一楼’却因为三十年前出了一个千年难遇的剑道扛鼎人物何六指,垂垂如日中天,步步为营,直追道家魁首大昆仑,佛门圆灯寺的脚步,雄霸前三甲。
剑去。
许小仙和老羽士白日赶路,早晨便练字,老道让他练楷书,他便练楷书。
行万里路,从小便吃百家米喝百家水,学富人坐姿走态,看升斗小民嬉笑怒骂,数大雁南飞北归的轨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半大孩子,对于情面变乱的拿捏天然比同龄孩子来得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