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声过往,依无答言。
此时,童五面色更加黑沉,猛近案前抬掌拍下,“啪!”纸墨周颤。
一人倚栏,望在池中游鲤,心起兴然。半年来,每日繁务,今得父王应允,家得聚。想来,孩儿周岁,不知能够咿呀成语……
童五舌窘,一时答言不出,僵在原处。
“沈氏功法当真奥妙,淬心一成竟若天渊,甚好!”座上人影抚压琴弦,降落一语瞬将气势迫散,重燃烛焰。
“那人言殿下门客,且夹风帽,面貌未曾见候。”
“殿下,门外有人着一物什,道予亲启。”粉面朱唇,乌纱锦绸之人,躬身近前,双手托一见尺盒匣,细幼道。
案上人影兀自疾书,扬手一摆,又闻寺人阻道:“赐座。”话语方毕,周遭奴下侍婢纷繁置椅摆几。童五眉宇褶若行川,但又何如,只能撩袍坐下。
“沈氏灭门十余载,异种当绝,此番你既伤于碧鳞口齿,想来另不足孽,你又何必惶恐……”话声稍寂,随又陡转再续。“不过,你既任那沈氏余孽脱走,此又何当!”
“嗯。”应语,即将盒托掌中,未知何物,动手倒是极沉,且嗅粉杂。“你且下去,叮咛盥浴相备,以接劳尘。”未闻声响,只道下仆已去,欲启盒匣,可心头不知为何骤动。盒启,腥嗅翻涌,目色乍圆即愁,仿遭雷殛,周身颤栗。
火劲?红霞?座上人影闻语耳中,不住思忖。“《万物言》曾书‘凰鸟,堕之天形,成地业火,神形相淬于异所集,惑夺百姓神魄,念取阴元,薄羽蝉翼,非厚者不成擒矣。’如此,倒也神相,但形有甚左……”
接言顿语,台下人如蒙大赦,立时膜拜。“承蒙师恩,弟子必以戴罪之身,不咐嘱托!”罢,长揖一身,便从外去。殿外,红阳如艳,直将“麒麟殿”三书悬匾映若殷血。匾下一人,红甲覆面,长叹声中似郁难忿,赫是幽卫!只见他仓促道走,眨眼即没。
机现,童五屈身长跨,恰自戟尖掠下。“嘭、嘭!”两道闷响,各将二卫挫退摆布,纹留重痕。
“好,即便你那三位兄长所为,当何措置?”
这一等,便近时候。一方梁椅如附针毡,竟教他盗汗四襟,场中寂静,独一蘸墨沉声。稍时,卷纸方尽,案上白首置笔启茶,洪鸣一语。“讲。”
白首缓度案前,握其肩上,颓乏道:“本日对堂,非是君臣,而为父子。你与夌庾同胞一母,情有可原。但爱子故亡,为父等痛尔又岂知。如就不肖所为,莫非真教为父亲断血脉!”
“根据安在?”鼻音浅哼,白首执茶轻尝入喉。
“唔,此物何人启来?”
“奴下逢寿,昔日只在肆下走动,是以殿下未曾见过。德叔今宵犯疾,腿脚不便,是差奴下服侍。”
童五脸孔青沉,气势迸发。“既凭尔等也妄阻我!”喝吼,夹与掌风迅捷。
重天殿外,童五匆疾而行,一双手掌当欲触门,却教二卫持械拦下。“无王谕令,均休入内!”
“便为天……”童五还望,夺腔话语却行打住。只见父王疲痕攀布,竟似朽愈数载。心下沉重,不由垂首,可转念尽是三哥言画,不甘倾起。旋即荡开握掌,启门而出,任猎衣角。“哼,你既不闻,此事便由我证!”
“你!……”言出,一口腥甜涌起,洒染胸前。扑通声中,池水溅珠,盒沉暗底,堪堪翻出一大一,两颅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