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应语方落,便有一声洪鸣笑语传荡入门。“哈哈哈……应老弟何故拒客门外啊。”“嘭!”紧随话音以后,两道坚壮雄躯猛落殿前,堕身气浪竟将通传弟子扬推数步。
可应元听过倒是暗笑一声。“叶兄此来,莫非仅言过后之论?”
百多年间,两派明争暗斗不止,直至应元一代,神力宫方窥一线胜机。只因叶云天以十七之龄便能举得“方广”重剑,被许宫中百年不出之英才,不想三年后却被暮霜以一手“寒霜凌雨”败于剑下,埋没厥后。而后,魔君一役,暮霜大败亏输,功力尽散。本想至此,叶云天终才气压群豪,再震宗门雄风,谁料凌云剑派撤除暮霜外,另有应元主阵此中,同以自悟剑法将之败下。连番败绩,直教叶云天羞愤难当,便是门中高辈亦觉无光。
话语绕耳,沐水跌坐一侧,目泛空茫,遂又急言。“师兄!可……可有……”
“是!”
三ri后,凌云门中清顿稍整,俄然一道身影奔掠急走,蹿入殿中。“掌门,神力宫主携徒来访!”
“应老弟快人快语,丝无冒充虚颜之sè……”门前二人自踱入殿,渐显身形。
冰室,置于器堂剑池之下,封剑冰柱透地而入,亦止此处。而冰柱末端,一柄灿金断剑镇固此中,仿佛整只冰柱竟为它存普通。
神力宫,创派三百余年间,历劫不衰,长震正道纲守,自大而居。可就在它极胜之时,一个新晋宗门,以雷霆之势,贯扫西禺群邪,援正道于水火,功劳难言,而此宗门,便是凌云剑派!当时凌云祖师一手妙绝剑法,威震群豪,锋芒难掩,处世之方亦与剑道不遑多让。至此,神力宫独领雄势,再难有存。
笑声,张狂若许,尽如放荡。应元着伤已现,颜沉青寒,目中赤芒吞吐不定,显是气极不控,再难按捺存身煞意。只见他蓦地立起,真力鼓荡仿似强风倏卷,猎拂裳发。叶云天见得此势,只道言辞讥锐惹其杀意,随即亦同聚劲于身,战意顷燃。
暮霜盘身柱前,sè若死灰,浑身血艳如蔓晶层,冰结不坠。应元双掌前伸,抵其背门,朴素真力徐注心脉,养护其身。俄然,一口淤墨喷溅而出,嗟叹缓道。
……
二人仿是未闻讥语,徐行踏入再话之时,那名通传弟子却已阻身截道;“二位,yu至殿堂,还请解剑方入!”
想过这般,叶云天笑容还是,只是话语中一道雄猛真气灌注其间,便是殿上烛台亦被回荡声响激惑轻颤。“老哥此来,只为年后西禺正道博魁一事,就不知应老弟……”
“那……暮霜现下如何?”
暮霜鹄立遥视敌退之处,驻行很久。忽而一阵细碎声响径从传出“叮、叮……”,只见赤铁长剑霜褪以后尽作寸碎,凋散一地。
话方出口,二人脚步一顿,此中年稍轻壮者,语态鄙夷,斜目道:“戋戋一名引灯孺子,也妄持我重剑!嘿,且看你有何本领!”说罢,竟将背负阔剑抛将出去。
山风还是,拂散红蒙煞雾,亦化冰寒。
“暮霜!暮霜……!”滴滴清泪划过面庞,湿鬓沾裳,沐水抱卧血身,泣难成语。亦于此时,应元强压煞气旁掠而至,顺手探脉,便予急呼:“另有一息,速负剑池冰室或可存望!”话罢,刚yu起行,复又转道:“谨炎,其间后务尽交于你,若起突急自去冰室寻我。”随即,同与沐水共负暮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