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弟……”陆文注被救,心如大赦,吃紧跑至梁安身侧。“此人诡测,身中数剑如似无碍,这……”
剑尚留空,指未及身,两道身影已如风下柳絮,同相而行。可惜梁安毕竟后启,力有稍弱,二人间隙愈走愈近。这时,吞天如晃虚芒,游若蛇信,分扫双臂劲荡颓紧。
招出,乃行自救之势,可黑影却似无查,直走不移。梁安见其双手尖指,亦故意寒。若将对方刺亡,只怕己身亦同复往。
无甲相覆,仅闻帛损。一剑错身,梁安惶恐,怎这身行神若狼兽,不但剑划不入,亦存腐臭!莫非……?!
吞天遗空,飞掉队仰,梁安启手将之接下,这才展开望去。只见此人乌黑面甲遮覆颜庞,着身短盔也已龟裂,周身更有稠液遍留,煞是渗人。
过后,暮霜扣问何感,却听梁安说道“如夕入梦,浑不知觉,只待转醒,方觉心明镇静,堕xing如霜清化,缈不知音。”
剑幕陡藏,仅余青光一抹。黑影仿觉似有惊惧,赶紧抬手yu擒长剑。却不想,梁安有默算之,岂是慌从可为。顷刻,吞天如化银蛇,柔长尽展,缭绕曲伸便插双臂当中。这时,一道荧蒙乍起,霜雾弥生,只见蛇刃蓦地绷劲逼直,将其双臂荡起,中门大现。
……
陈旧斗笠入前相扣,覆藏颜面;残损麻衣如氅华盖,遮去身行,独一一双虬痕手掌拄握身前竹杖。
半晌,一百九十八道声响,尽皆全默,也在此时,一道萎驼身影立站阶前。
应元喝语响愈庙门,陆谨言与沐水自听之下,便晓事起,随与展身而来。
满盈霞霭中,一双修白玉腕扒开紫烟,暴露一张赤血面甲,幽魅讥道:“本来……青龙、赤剑,也不过如此!”
千雨凌峰落断尘!
暮霜惊奇,庙门距此甚有阔别,怎这声响竟如附耳,又如旷音回荡。心奇之余不免乍寒神起,随想顿足望去。
“呵呵呵呵……”来人探手摘去斗笠,暴露一双灰败青瞳,异笑顿言:“老朽,魔盟座下四将,将剑寅。今ri,特来请教贵派高招!”
一百九十八级石阶,若较凡人,虽有气乏,但也蹬高颇速。可今ri所闻,却如每蹬一级便要稍歇脚程,徐行沉响间,敲击愈鸣,竟似点笃内心之上,教人气味难续。
身行近至,吞天斜指前引径点黑影心脉。
话语凭过,众弟子只觉心头寒寂如沐chun风化雪,瞬息便除。纷繁横眉对予,这不寻之人。
“叮、叮、叮……”绵密剑势,覆击周身。黑影置中,仅将双臂护于面门,任由剑雨细洒不动。
“当、当、当……”连串击鸣,黑影臂间受力,尺径略移。梁安借此萎身错步,斜划腋下,亦连吞天同落胸腹。“嗤!”
半载光yin如弹指间,凌云剑派一片生息敦睦,仿佛闭坐之人已教旁忘,便是暮霜亦少相闻。
便是暮霜经脉冰寒,也呈微蹙,仿佛身周淹没yin霾,凛从心底。
“笃、笃、笃……”
寒霜一剑搁ri再现,意重弥霜,只见百道青芒如丝如幕,竟复始态。闭坐半载,梁安生未执剑,只将招法尽过心间,留悟其意。现在施为,如沐始练之境,剑幕游光,已逾当年。
器堂,剑池洞外,陆文注脚步慌措,几次后望,好似身后始有鬼影相随,惧乱不已。便是手中长剑也呈搭握,仿佛一根无用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