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未近,当说该是秋暑之期,可远在万里外的北祁却已飘雪纷飞。
“哈哈哈……晋宣啊,你随孤王多年,可知孤王心机?”
“哈哈,看来若不动些真本领,还当真折拿你不得。”梁安大笑一声,倒跃于后,真气侵灌吞天,顿时激起裹刃寒霜。星月光影稀照,便似剑起毫芒,弥弥生辉。
话自存口,一番谈笑,二人复又合招交对。指来掌去却很有些玩闹之意,鼓起时,石生更照樱儿模样学舞撮指,使上了打穴之法。
孤雁城,北祁王都,尽半城之地俱覆宫墙。琉瓦沁白,茫茫连片,仿佛杂音繁声也都随雪浸入墙体普通,四野清寂。
“当!”闷声起,只见梁安臂膀大开,一抹浅淡刀影尚留剑首所指,厚刃便已停在了鼻尖寸外。
白发人紧了紧皮袄,全似未曾瞥见,还是笔书不断。很久,方在誊写纸张上落下一封玉印,装入巧小皮郛顺手抛往殿外。皮郛刚过殿槛,便被一道黑影掠入掌中疾行而去。飘雪如旧,好似统统都未着生。
“不信?尝尝啊。”
二人执拿利刃号令互斥,若教旁人撞见,只怕误为贩子皮赖,哪有半点宗派门徒风韵。
石生自知梁安已收顽闹心xing,捉刀斜握,遮影在前,留意细待强招到临。
“呸”梁安也自腰间抽出吞天,啐口道:“我还怕你厚刃崩口,闹哭鼻子呢。”
“讲。”
“好剑法!你也瞧瞧我这刀法如何!”石生刚定身行,跨脚远迈厚刃便已到了梁安面前。
“哼,如果怕你,小爷便随了你姓。”
风动,随身而起。
“我记取,当年你可没这学舌的本领,哈……”
“呵,数年不见,提及话来也不怕闪歪了嘴。”
叮叮铛铛一阵乱响,二人手中竟是章法不成,有如顽童舞枝,胡起乱挥。
……
“哎……孤王平生,共育五子。何如宗子嗜武成痴,空有大志壮志,倒是难成大气。次子自幼兵马,可惜xing情张狂,此生终只良将,非却帝王之才。四子擅计,但为人yin狠颇存,偏于小道。五子纨劣涣散,同是尴尬大任。余独三子才德兼备,只叹生xing暖和,不爱好夺。无法立储抢先,只好让其斗上一斗,方能激起三子心中雄志……”
“三位殿下无端谴兵调将,只怕其心甚险,若不加以节制,后患无穷。”
石生举起大刀,跨步移前,便是一记重劈,活像要将梁安生撕分斩。但是恶相之下,倒是存力七分,仅余三分注劲。
“嘿嘿,此话可你自说,到时输了,莫要赖我依仗兵刃之利。”
“陛下,臣大胆一言,还请陛下应允。”
“呼~”冷风忽至,殿内灯烛摇摆闪动,一名好像鬼怪般的紫衣人,不知何时已在殿中堂下跪立。
“怎的,我这奇招一出,你便认输不成?哈哈。”
白发人扯过一张墨纸,持续笔书,而在侧侍婢每过一刻,就近案前将已温凉的茶盏换下添新。
“你且瞧好了……”注气已毕,梁安提口一言,已将吞天刺了出来。伴着颤吟,长剑势成银蛇分首,瞬息化出七道剑影。
梁安并指成剑,快步欺近,抬手便是剑意荡漾,直点胸膛。
“想不到你这莽夫另有如此劲巧一招,短长,哈哈。”梁安还手接过,一饮杯中美酒,宽笑留声。
看着这般架式,梁安同也折眉轻挑,横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