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贼人恁的暴虐!若此破腐烟霞裹于人身,岂不消肌溶骨!”世人见状,均自冷气倒吸。罗裳女子面色青沉,也称暗幸,若非长琴在手,此时恐已十指穿溃,可现下弦断琴毁,仅凭双掌,又如与之周旋?合法思较,一道丽声展过,顿解燃眉。
梁放心中自贱猜想连连,只欲紧随繁影,可惜脚程不及,数息间,那抹红裳便已去了踪迹。
“如儿,接扇。”话音方启,一双绣扇已置空中。如儿闻言跃起擒扇腕中,一启一合,衬与着身红裳鬟衣满簇,确教美艳。倒是黑衣人远立留望,不阻分毫,仿佛掌间俱握,自顾整衫掸浊衣尘。“多谢先生。”如儿双扇环身,拘礼一言,便再抢上。
“‘四象镜影’?!此人乃是宗家后辈?”“当是!不过所幸尚未大成,不然四影同起,只怕其间无人能敌。”“沈氏既缠门上,断非一人可为,还劳夫子报予阁主,必将祸起之前截拿余孽!”萧先生与孙夫子对语一番,各自掠走。场间众数眼目全顾恶斗,唯叶云天一人察得意向,心道优势将起,雄浑劲力不觉通运周身,竟似激兴。
“伤势如何?”萧先生沉默稍时,又添言语。孙夫子闻她体贴,心下鼓起,忙把伤掌递予跟前。“此毒一如所闻钻噬气穴,所幸其间已将逼出过半,萧先生故意了。不如其间事了……”话逾过半,萧先生满目摒弃,抬手拍上面前驻掌。“哼!我只寻你,如儿与此如何?”
“啪!”黑衣人见她游走短拒,随施连手,终究一错之隙觅得良机,毒掌重击。如儿目睹来无可避,只得持扇抗迎。但扇骨裂迹已深,方教触与顿如败枝朽木,寸碎散射。一掌雄势如发,腰腹欲中。
扇,不过木骨花面,初时髦可一峙,但有间辰便教毒霞腐驳不堪。黑衣人连击重掌,扇骨顷刻迸裂。如儿知难重负,一时强攻还守投鼠忌器,竟自缩束。久守必矢是为常言,何况存亡之较,任凭盘拒,还是难逃。
绣扇缠烟亦蚀班驳,如儿只得再合一处,权作短剑使来;左扇大起如镶似屏,时护在前,时迫重浊飘弥。二人缠走,如儿恐其尘烟毒雾殃伤旁人,遂将来人推诱,愈斗愈远。黑衣人仿似眼仅红裳,竟随形走。人群趋离旁碍俱无,二人毒烟、绣扇愈发猖易,只是合圃繁叶尽数葬戮部下。
世人寻声看去,一名华容美妇不知何时踱至,身后一双婢女紧随,现在正将双手合握襟前低望场间,神态安闲。孙夫子见了亦往门前蹭去,盈盈腆道:“萧先生来得迟了,未曾见得老朽展威,实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