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子沉默了一阵,回身带着花篱等人退出了劫云以外。
如此一来,世人都不敢再随便作壁上观,远远地避出了穿云峰。
任重远急得头发都白了几根,就不明白这老祖宗怎地就不能为宗门着想一下,门徒没了再收就是了,归正金仙寿数很长,还怕收不到合适的门徒?何况这还只是一名挂名弟子。
东神钟防备力虽刁悍,却对灵力要求极高,以胡利晋的修为,极峰期间也最多只能催动东神钟一次,而此时,他连受八十道雷劫,虽未到油尽灯枯的境地,却也差不远矣。以是,哪怕此时将东神钟交到他手上也于功无补,终究还是要玄冥子不吝冲犯天威为他挡下这最后一道雷劫。
胡利晋的历劫之处位于穿云峰后山,阵势空旷,此时玄冥子已经在他四周布下重重防护阵,只要这劫雷不呈现异变,进阶的概率非常高。
莫非,这穿云峰惯产妖孽,连老天都恨不得收之?
电光重重击打在玄冥子身上,爆起的血雾染红了大片天空。六合间,仿佛有谁悄悄喟叹一声,持续了好久的雷鸣电闪终究止歇,高空的浓云也在快速消逝,随后,渺渺天音环绕,七彩霞光从天而降,空灵中带着仿佛能抚平统统的奇异力量。
最后一道劫雷持续酝酿,厚重的劫云仿佛要将整片天空压垮,透过浓云,模糊可见无数金色的电弧如同发怒的狂狮,猖獗扭曲挣扎着。惊人的威压向四周八方分散,很快,便有修为稍低的云霄宗弟子口吐鲜血栽倒在地。
半空中,雷龙虚影与雷球撞击、爆炸构成的气浪几近将胡利晋四周百丈以内夷为高山,幸亏胡利晋四周被玄冥子布下的防护阵庇护着,除了衣袍更破了些,并无大碍。
任重远见劝说有效,不由松了口气。
在世人骇怪的目光中,一个高达百丈的胡利晋虚影自虚空一步踏出,伴着“嚯”的一声震天吼,虚影双掌一合,将飞坠的劫雷合在了掌中,用力一握,竟生生将雷球捏成了一抹飞灰。
进阶玉仙须经九九八十一道劫雷,且愈到前面能力越大。固然前面这十几道劫雷稀松平常,但天意难测,从劫云会聚之初他便模糊有了一丝明悟,此次雷劫,十有七八会呈现异变,他也不晓得是为甚么,但他猜想能够与他体内的魔灵有关。
而这对他冷酷到了顶点的师父竟然情愿冒着生命之危来救他?为甚么他有种不实在的感受?
“轰――”
想到东神钟,任重远心下稍安,目睹玄冥子身形一动不动,自知劝说无益,便怀惴不安感喟着退出了穿云峰的范围。
胡利晋心下惊奇,他晓得,玄冥子一向未曾喜好过他,便连当初他做了玄冥子的挂名弟子也是借了花篱的光。这百多年来,玄冥子虽未曾虐待过他,可他较着感遭到他的冷酷,那是一种趋于疏忽的冷酷,便连当年他进阶玉仙,玄冥子不吝以身犯险为他寻来变异雷龙炼制宝贝,也只不过因为玄冥子要离魂去寻觅花篱的灵魂,托他保护花篱的躯体罢了。若非顾及花篱,玄冥子只怕会将他当作一截木头,眼皮也懒得朝他抬一下吧。
在核心观的世人也都想起当年花篱进阶青灵境时的景象――明显只是进阶个小小的青灵境,却感受比人家进阶金仙都可骇。
宗主任重远想了想,筹办上前劝说玄冥子也暂避开去。他实在惊骇这位祖宗再出任何不测,一百年前,他为了替花篱承下劫雷身受重伤,厥后又为了寻觅花篱的灵魂伤及底子,直到现在还没规复,如果此次又为了这个挂王谢徒出了甚么差池,他任重远可担不起这任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