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烟形小老头竟然开口说话了:“你这小娃娃,如何恁般不懂事,都造反了你嗨!”
黄大仙皱起鼻子想了想,点头道:“你爹命里必定要遭此一劫,这是天意,很抱愧,本仙长可不敢杵逆天意。”
吕战本想说句抱愧赔罪的话来着,但是听到他左一句小妖,右一句黄鼠狼,心下顿时冒起了疙瘩:“这位敢情是个精怪,还不是个正牌神仙来着!我的老天爷,一只黄鼠狼都能飞天上天,随便变幻形象,这另有天理吗?”
吕战郁怒地拂了拂袖袖,刚要分开这间供堂,却猛见那尊被摔碎的神像间,突地冒出一篷青烟——
那鄙陋上仙自发得是地点点头,“也是,天下洞府中各路神仙多到海了去了,吾以黄鼠狼命魂修行三百多年的化形境地又算得上甚么。”
“上仙啊上仙,爹说你是我家的恩仙,能保佑我一家安然,以是我们吕家世代供奉着你,哪怕本身的糊口陷于衣食无着的窘境,也是每月大鱼大肉服侍着,一刻都不敢懒惰。但是你看看这些虔诚供奉你的人终究落得甚么样的了局?”
他呆立在小院中心,眼睛木然望着脚下。眼下所立的处所,就是七天前他回家时发明吕同辉躺卧血泊的位置。
鄙陋上仙转头看着他,感喟道:“都说缘尽于此,另有甚么可交代的?”
青烟袅袅升起,却没有散开,而是愈聚愈浓,终究竟然凝集成一具男人的形状。只见这具烟形人影有张长而尖的嘴巴,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耳朵,两绺长须挂在嘴唇边上,看上去就象个鄙陋至极的小老头。
吕战瞪着神像,咬牙切齿地痛声道:“我们一家在吕府受尽欺辱,我已十五岁到了戴冠之年,但是体弱多病备受嘲笑,至今都一事无成。我娘年纪轻简便被病痛折磨至死,我爹正值丁壮时却惨遭暗害,至今也不知凶手是谁!仿佛我们一家辛辛苦苦供奉你平生,终究也式微到个好呐。”
说完,上仙再次瞟了一眼地上那尊神像碎片,痛心肠点头道:“看来我与你家的渊源,至此算是缘尽,唉,小娃儿你多自保重,本仙长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