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善迳自走到衣冠冢前,放动手中的箱笼,从箱笼中取出香烛之物。手里三支香燃起青烟,袅袅升起,陈善的面庞在青烟后有些看不逼真。
“阿弥陀佛,望陈施主早日放下心中介怀。”天光大师低头施礼,“因他身前离群索居,我等就将他埋在了他生前居住的屋子旁。”
“阿弥陀佛,高施主已经死了。”天光大师道,“确确实在的死了,坠崖而死。”
这衣冠冢萧瑟的就似路边没人理睬的孤冢野坟普通。
……
事理倒确切是这么个事理。
小沙弥回身仓促跑了。
世人都夸太后诚恳礼佛,其心至真至诚。
“去阿远那边之前,先去拜访一趟太后吧,君臣有别,该遵守的礼要遵守。”
对一个侯爷,哪怕这侯爷再如何权势滔天,也不必行如此重礼的。
“是。”
陈善略略弓了弓身:“陈善辞职!”
小沙弥昂首望了望天:“坏了,午课时候要到了,施主,我就将你们带到这里,该归去做午课了。”
陈善点头。
这座寺庙的传奇只是因为天光大师这小我,如此罢了。
“当时是夏季吧!”陈善俄然出声,“阿远他是不是走的很欠都雅?”
“大师是化外之人,天然不会难堪你等。”陈善道,“我来寻大师也是为了确认他真的死了。”说话间似是松了口气,“他如果活着,我可不敢来见他。”
“是。”小和尚应下。
“大师如此好说话,先前的严峻倒是白严峻了。”一个侍从感慨道。
……
待得天光大师分开后,世人轻舒了一口气。
路过的女官耳力似是不错,隔了不近的间隔也能听到她们说话,脚下一顿,望了过来:“莫要多嘴!”
“侯爷,还是谨慎为上。”一旁的侍从有些严峻道。
侍女们一边做事一边往这边看来,暗自说道:“如此重礼啊,都道女官大人懂礼,我本日算是明白了。”
“他定然恨死我了。”陈善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他如果活着,非得跟我冒死不成。”
陈善一行人在北苑门口等了半晌,便有太后身边的女官出来欠了欠身:“太后说她晓得了,侯爷归去吧,太后心领了。”
“如此,那我这一趟就不算白来了。”陈善低头还了天光大师一个佛礼,“多谢大师奉告。”
待到女官分开后,侍女们才轻舒了一口气:“快些将太后用过的饭食端走吧!”
陈善却摆了摆手:“其他的活人我尚且不怕,更何况死人?阿远再短长,人也死了。一个死人又能将我如何样?”
看着面前简朴混乱的屋舍,世人都倒抽了一口寒气:名动天下的庙远先生生前最后的寓所竟是这个处所么?简朴而有些破败的屋舍,混乱的篱笆扎得歪歪扭扭,篱笆外仿佛垦了一小块田,田里种的甚么也看不出来了,只是里头的土看起来硬邦邦的,瘠薄的短长,木门上还破了个洞。
“义弟,你生前多么超卓的人物,现在却如此萧瑟痛苦。值得么?”陈善似是在问他,又似是在自问,“本说好了要与我一同建功立业,你一篇檄文也已天下皆知了,为何临了结放弃了?”
“那几位施主请便吧,”天光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贫僧要去为午课做筹办了。”
女官赶紧墩身施礼,这是一个大礼。一边的侍卫侍女纷繁望了过来,感慨不已:太后身边最得宠的女官行了如此一个大礼,可见太后对侯爷的信赖跟正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