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瑟缩着答复:“出府那会儿就没见着人影了。”
顾雪洲对唱戏没兴趣,他沉吟半晌,随口答复:“赵员外可真孝敬。”比起唱戏,他对院子里的花更感兴趣。
沈玉官破口痛骂:“你们眼睛瞎的?甚么时候不见的没人晓得?”
没多久,车停下,车夫在外头喊:“小店主,到了。”
“不谢,辛苦你赶车了。”
沈玉官皱眉:“那老色/鬼实在难缠……我得想个别例且推委了他。”
车上的布帘被风吹起遮住顾雪洲的视野,他再去看,那棵老梨花书上只要纷飞如雪的梨花,哪另有甚么人影。
被他们会商的孩子就在这个房间里。他温馨地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像是睡得极沉,只一双小手紧握成拳,微微颤了颤。
先不打草惊蛇。
他一矮身躲到车底去,闻声车上的人下了车。
实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顾雪洲的婚事告吹了,十五岁时他就说过一回婚事,是王家的小女儿。当时他们来白宛镇还没几年,叫人骗了,不过即便得知本相他也没退婚,倒还常常送些药材寻些药方巴巴送到岳父岳母家去,只即便如此,王家的女人也不过一年风景就归天了。他还为未过门的王女人戴了一年孝,不过这在柳女人口里就是他克死了未婚妻还假仁假义的表示了。
——得,这回干脆捡了个小娃娃返来!
“小店主,你在看甚么?”伴计问。
顾雪洲坐下来,就着白瓷大碗喝了一口凉茶,通身舒爽。
不管如何,摆脱了沐哥儿这个拖油瓶,顾伯的心又热和起来,筹措着要给顾雪洲说亲了。但是顾雪洲克妻的恶名在外,还热乎着呢,镇上垂怜女儿的人家都是避之不及,乡间的他又看不上,顾伯揣摩着要么去稍远点隔壁县之类的处所看看有没有适龄的女人家能够说亲的。
他家小少爷从小就爱捡些脏兮兮的小猫小狗回家,屡教不改!
顾雪洲轻声说:“你看,他多乖啊,还晓得要把鞋子脱下来。”
顾雪洲表情愁闷,便套了驴车,同店里的另个伴计去镇外赵家村,他在那儿置了个庄子,雇了佣农专种做胭脂水粉的花材,现在恰是花季,也该去收收了。
从门口了望出去远远看到柳家的三女人挽着另一个小娘子走来时,顾雪洲皱了皱眉,他怕顾家出嫁的大姑奶奶又一起来,远远瞧见,冷静地把最贵的花露香水甚么的给收了起来,待近了,发明陪着三娘子的不是他家大娘子,叫顾雪洲松了口气。
车夫听到唱戏,部下不由慢了几分,想多听几耳朵曲子,他常日里可没闲钱去听戏,羡艳地与小店主说:“您听到那儿唱戏了吗?传闻是赵员外的母亲七十大寿,从外埠请了极驰名的梨园子过来,搭了台子筹办唱七天呢!”
顾雪洲按捺住不安,悄悄坐下,“……好。”
另一人拥戴说:“恰是,他功练得也好,曲儿也唱得好,待他长大我们给他捧出点名声了,这时再卖定不止那么点银两。”
顾伯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如何这么奥秘?他往车里一挤,瞧见了花篓里睡得酣甜的孩子。
“我们在这歇歇吧,我请你喝盏茶润润喉。”
*
七天后。
这茶肆开在路边,专供贩子小民的茶水,帮闲的,伕子的,赶车的,都乐意来这歇歇脚,花个铜板喝碗凉茶,润了嗓子,就忍不住和四周人扯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