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杜家岂不是要完整背上“为富不仁,人道冷酷”的罪名?数代人辛辛苦苦堆积起来的名声,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呃……那是少了点儿。”杜怀恭说道,即便不属于同一阵营,但人家毕竟是堂堂亲王,杜家拿出这么点钱来,确切有些不隧道,对于吴王殿下来讲,还不如不出,这是打脸啊!
自家这一房虽是杜氏嫡支,但是杜氏枝繁叶茂、头绪庞大、家属庞大,便是本家之间也是明争暗斗、刀光剑影,合作的意味更甚于亲情,稍有不慎,便被人连皮带骨的吞下去。
这如果再捐款粮,岂不是获咎了魏王李泰?
杜家跟魏王那边,但是有言在先,绝对不能支撑吴王李恪,就让吴王李恪在这新丰一败涂地,铩羽而归,完整断了他争储的念想!
这捐也不是,不捐也不是,难办了……
这招数,啧啧啧,高,真特么高哇……
杜连仲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儿子:“我们杜家凭恃的,是诗书,是名声!读书才气明理,名声能够传家!历代君王从不敢动杜家,你道是为何?是因为只要动了我杜家,便会引发关中动乱,无数百姓生出异心!为何百姓会心向我杜家?是因为我杜家的名声好,富年不增税,灾年捐款粮!只要我杜家在,老百姓凡是有个三灾五难,便有个乞讨乞助的门路,就会有一条活路!杜家不在了,他们去求谁?”
杜怀恭挠挠头,想了想:“几百贯是有的吧?”说着,不肯定的看着立在堂中的老者。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快,喘了口大气,才续道:“陛下有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不但合用于君王,合用于国度,更合用于一个家属。我们杜家历代,从未对老百姓干过一件丧尽天狼的好事!以是无数昌隆一时的家属倒了,可我们杜家仍然存在!现在,你可明白了吴王殿下的企图?”
半晌,才微微叹口气,赞叹道:“真是高啊!”
宗子杜怀恭坐鄙人首,锦袍玉带一表人才,手捧着茶盏,倒是有些神思不属,坐在那边发楞。
高?
听到此处,杜连仲微微展开眼,皱着眉头,似是自言自语道:“此举何意?”
“这如果把我们杜家捐赠两百贯往石碑上那么一写,满城百姓该如何对待我们杜家?受灾者成千上万,饿死冻毙者不计其数,成果朝廷号令富户捐募抢粮用以赈灾,杜家就捐了两百贯?这是为富不仁呐!杜家的名声可就完整废弛了!不但如此,这石碑乃是皇命所立,只要大唐不完,这块石碑就得一向立在那儿,谁都不敢动!到时候我杜家岂不是要遗臭万年?这也太毒了!吴王如何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招数?”
见到儿子还是一脸茫然,浑不解此中深意,只好持续说道:“吾且问你,此次吴王捐献,吾杜家捐赠多少?”
杜怀恭越说越是冲动,越说越是愤恚。
杜连仲怒道:“混账!你觉得我杜家能繁衍至今,哪怕改朝换代仍能耸峙不倒,是靠着所谓的皇家宠任吗?”
老者说话时腔调顿挫顿挫,论述非常清楚。
杜怀恭奇道:“莫非不是?”
管家也有些傻眼,这立一块石头,背后竟然这么多的奥妙?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
自汉朝以来,两大师族皆是沐弦歌而起舞、尊经义以获仕,家属好礼向学之风由此肇基。族中后辈或典军抗敌参与枢要,或牧守州县抚民以静,或执掌台衡规治天下,文武昌隆,势重关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