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细心。”章惇点点头,面无神采,“那么……你可知高丽国近期有否对外用兵的筹算?”
“懂一些,”纪忆说,“部属家里是海商,因为要和外洋人买卖,以是族学当中就有教高丽话、日本话、安南话、大食话、波斯话和契丹话的。”
“你还懂高丽话?”
“地理懂吗?”
纪忆早就把这事儿探听清楚了,当下就答道:“辽国已经从生女直部下地撤兵,如此生女直和高丽一样,仿佛都是独立之国了。以是高丽和生女直交兵,契丹人多数是乐见的。”
“晓得一些,”纪忆说,“他们要对生女直用兵……在一个叫曷懒甸的处所。”
“不懂。”
画家间谍本来也是不好做的,不但得把握高超的画技,并且还得对军事和地理有必然程度的体味,要不然底子不晓得该画甚么?
纪忆纪大官人面见宰相章惇的时候,武好古正在翰林丹青局的官署内和本身的另一个顶头下属,活动画院的供奉官李忠说话。
李忠说着话就瞧了一眼武好古,没有在他脸上瞧出甚么惊骇的神采,这才放了心。画院的画师大多怯懦,情愿往辽国、西夏这些处所跑的本就未几,常常一听到就吓得神采发白了。
“辽国从生女直撤兵了?”
“忆之,高丽国的枢密院知奏事尹瓘是何出身?才气如何?”
章惇本年已经六十三岁,须发皆白,略显清矍,眉宇之间透着一股久居人上的气势,说话时总带着几分福建的乡音。
纪忆向章惇见礼以后,就听到一个颇让他不测的题目。
“那排兵布阵必然也不懂吧?”
“不会。”
很少有人晓得,平江军来的纪忆和当朝宰相章惇有着那么一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干系。
“下官见过他骑马射箭,还见过他亲身调教身边的卫士。”
眼下的高丽国也搞重文轻武和科举取士,不过他们的科举取士是要拼爹妈——拼爹还不敷!连亲妈都必须是正房才行!实际上还是门阀体制,是以能够培养几个允文允武还自带门客、死士、宗族的大儒……当然了,大部分高丽国进士都是些没大本领的纨绔后辈,但尹瓘是个例外。
赶上这等人,李忠也是非常难堪的,不派是不可的,硬派他们去吧,又不会当真画,只晓得胡乱对付差事。
“长枪马槊……”
谍画美满是个“知己活”,画得对不对,准不准,端赖画家的知己,身在火线的画院活动官底子没法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