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师师？”蔡京先认出了李师师，然后又瞥见了墨娘子，“她是白番女人？”
蔡京不是勋贵，是朝廷重臣，新党干将，去丰乐楼和端王赵佶见面恐怕不大合适吧？
纪忆笑道：“实在这事儿，公子也有一份。”
高俅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某去尝尝……不过某不必然能见得着十八姐。”
“后片呢？”米友仁诘问。
纪忆躬身一礼，“那便多谢蔡学士了。”
“写封信吧。”
“这好办，”米友仁一笑，“让端王去写请柬，端王的请柬，潘十一和十八姐敢不来？”
“居安吗？”蔡京哼了一声，“就晓得走捷径，却不知正道才是真正的捷径！”
“蔡学士能来，潘秉义不必然会来吧？”武好古说，“就是他肯来，潘十八姐呢？她现在被潘秉义拘起来了，我都见不着。”
“快研墨！”武好古瞥见米友仁发楞，便催促道，“本日便叫你看看为师的文采！”
米友仁点点头道：“蔡元长向来长袖善舞，虽为新党干将，但是和旧党很多人物干系也算不错。昔日宣仁太后（高滚滚）临朝，重用旧党人物，他顿时就投奔了司马相公。这等冒死仕进的人物，如何会放过交友端王的机遇？”
这下米友仁更是呆住了。武好古写的应当是《摸鱼儿》词牌，应当是双片一百一十六字，前片六仄韵，后片七仄韵才对。可武好古只写了前片就算完了……这是如何回事？
就这些？米友仁心说：恁么好的词牌，就是前片没后片……这如何传世啊？这算不算有文采呢？
蔡京是兴化军升天县人，故乡间隔此时的天下第一大港泉州很近，是以他对外洋的事情也晓得一些。
“端王肯写？”
“佳士得行？”蔡京低声念出了大红贴子上，米友仁亲笔誊写的“佳士得行”四个字，点点头：“好字！是米元晖写的？”
当下他就提起羊毫，酝酿了一下豪情，回想往昔和潘巧莲在一起欢愉光阴，顿时就想起一首脍炙人丁的“情词”。
米友仁只得连声应着，去给武好古筹办笔墨。
不过接下来武好古没有写《摸鱼儿.雁丘词》的下半截，而是直接甚么“思潘十八姐由感而做”如此的了。
“见得着，”米友仁插话道，“我师父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会有两封端王手书的请柬叫你送去……一封给十八姐，一封给潘秉义。你只要把我师父的手书夹在请柬中，亲手交给潘十八姐便可。”
他吸了口气，“也罢，老夫就走这一趟，也算是为你们这些长辈铺路了。”
写完了的李莫愁李仙子每天挂在嘴边的半截《摸鱼儿.雁丘词》，武好古又厚着脸皮写上了：“思潘十八姐由感而发，相思之苦，几成苛疾，唯愿长相厮守，天荒而地老，开封武大郎手书。”
米友仁一愣，心说：教员您另有这等文采？
丰乐楼唱卖时，参加的人很多，大多是开封亲贵。蔡京说了甚么，做了甚么，都有人能够证明。以蔡京入迷入化的马屁工夫，准能不叫人捉了小辫子。
“给潘十八带封信？”
“不是，她世居明州，已经好几代人了。”
“端王的手书请柬……”高俅看了看武好古和米友仁，点点头道，“这倒是能够见着十八姐的，或者还能够替端王捎上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