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看所言极是,南人习文,北人习武,南人善运营,北人善弓马,古之亦然。若不是我主仁厚,不肯生灵涂炭,此时就该是我契丹铁骑南下打草谷的时候了。”
辽人的贺正旦副使刘云也用一样的腔调,用契丹话答道:“奉旨贺正旦,北南二朝如兄弟!”
莫不是磨古斯阿谁如何打都打不死的逆贼勾搭上了宋朝?
这昏君横刀立马,黄色的大氅顶风飘荡,还在挥动右手……仿佛在批示千军万马!
甚么?
至于析津府城外,那就凋敝得更加严峻了。如果在夏季出城,走在官道上举目四望,能看到的除了为数未几的朱门堡坞,就是荒废破败的村舍。
两个辽使相互瞧了对方一眼:这事儿可不能等闲视之!必然得先查明环境,再行决计……
两个辽使说一句,纪忆就小声儿翻译一句,翻得分毫不差。以是蔡京完整晓得萧好古和刘云在说甚么?不过他却一点儿不惊骇,嘴角上还挂着一丝讽刺的笑容。
问的好!
纪忆用契丹话大声嚷嚷道:“请正使、副使上马入驿馆歇息则个。”
“是啊,现在黄河北流入燕,大河通途已然不存,我契丹雄师若欲南征,只需逆流而下,二旬日便可在开封府城外牧马了。”
萧好古和刘云正胡涂的时候,耳边俄然有人大喊:“此乃我大宋官家的真容图!还不快快行揖拜之礼!”
两个辽使就在蔡京、李大官和纪忆等人的伴随下一起往里走,迈步就进了大厅,昂首一看就发明了一个横刀立马的大宋官家!
不但经济繁华,民生充足,连军事也愈发强大了……
必定不能啊!
这套应景一样的答对词儿早就是常例了。宋辽两国的战役订交了快一百年,很多交际活动都行成了常例,说甚么话,送甚么礼,都是有例可循的。
贺正旦的活动安排也都是常例了,蔡京不说,萧好古和刘云也晓得该如何办。不过今次南来的两位辽使还负担着别的任务。
不过开封府辞旧迎新的喜气,却没有因为这一场冬雪而有涓滴减色。坊巷里,显得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搭起棚子的摊贩,街上都是冒雪出行采购年货的行人。大雪,一向持续到了下午,方才停歇下来,覆盖在开封城头的乌云也随之散去,阳光普照,给白雪覆盖的大宋首善之城罩上了一层光辉的金色。
这阻卜草原上向来都不缺逃亡的懦夫,缺的就是铁!如果宋人能奉上几十万斤铁给北阻卜汗王磨古斯,那大辽国的费事可就要没完没了啦。
蔡京闻谈笑了笑,道:“此事乃我朝家事,于北国何干?所谓夏国,本是由我朝之定难军节度使司兵变而来,统统地盘,皆是我朝之国土。我朝发兵荡平西贼,就如同贵朝讨伐不臣之北阻卜。若贵使要以西贼问我朝,那我朝也要以北阻卜问贵朝了。贵朝何故发兵草原,劫夺北阻卜人的牛羊草场?”
“都亭驿到了!”
“谁?”
纪忆朗声又道。
这画上的人是大宋的昏君?
辽国使臣向来以上国使者自居,拜大宋官家的真人都勉强,现在要拜一幅画……这个太丢份了吧?
而大辽这边,明显是圣君当道,另有佛祖庇佑,但是这国力倒是江山日下,仿佛如何也反对不了……“日下”的可不但仅是契丹人的武力,另有大辽境内的农商百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