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就算白波义门能够保持,武诚昌本身的好处也没法在白波义门武这个大坑中获得包管。
“程正叔莫非不是这场儒门变局中的风云人物?”苏东坡笑问道,“他总结出来的理学……固然被‘恶儒’戳穿了,但是‘恶儒’却给了理学一个发扬的机遇。”
“那六万亩地现在都有客户在种吧?”武好古问西门青道。
西门青点点头说:“若要退佃,少不得还要破钞一笔……大部分耕户都是给了押金的,固然收押金的是吴家,但是按例退押金的该是我们。”
而二苏在岛上呆的也有点发慌,干脆就带了四个弟子一起到了朐山县。曾肇则在朐山县城外的望仙阁摆酒宴客,还动用了官伎接待——现在正在歌舞扫兴和陪酒的女子,都是薄命的海州官伎。
武好古又看了看西门青,西门青蹙着秀眉思考了半晌,点点头说:“官人,退掉一些耕户是必须的……要不然剩下的不好拨弄,不如就租给七叔3000亩吧。”
不过楼阁当中的这几名文士,却都是官声极佳的名流清流。别离是苏轼、苏辙兄弟,知海州事曾肇,另有苏东坡的四个弟子陈师道、李廌、李禧和董荣。
“啊?”武好古是在临海庄里歇息的时候,听武诚昌和西门青提起这事儿的。
在接远洋州湾的一处楼阁当中,几名轻袍缓带,都上了些年纪的文士正在楼阁的二层上置酒高会。而在楼阁的一层,都是他们带来的从人,或在暖酒,或者炙肉,或者切割鱼脍。来来去去,不住的将这些新奇吃食奉上去。楼阁二层上另有丝竹弦乐传出,几个老文士身边,都坐着个盈盈少女,给他们夹菜斟酒。另有几个女伎在弹唱着苏东坡的成名之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呃,这才是武诚昌千里迢迢跑到海州来的首要启事——说老爹好话只是顺带罢了。
而海州这边,让武好古这个恶儒始料未及的事情另有一件,就是他的远房七叔武诚昌领着一群白波义门来的乡巴佬想要承包地盘。
“发扬?”曾肇问,“如何发扬?”
“……程正叔的门下都是冬烘,现在又出了一个恶儒……”
而程颐这一系……实际上已经不再是真儒了!
白波义门武并不是收租的义门,而是种地的义门……将近十万亩地盘,有旱地,有水田(很少),有梯田,另有到处都是石子的烂田,都得安排好了。这此中的工夫,可一点不比“五经勤向窗前读”轻易。
以是凡是大儒,现在全都承认了武好古,倒是一些还没有达到大儒境地的读书人对贩子出身的武大郎很有些不屑,跟着侯仲良起哄,称武好古为儒门败类啥的……
本来黄庭坚大哥气衰,午餐后要小憩半晌才有精力去州衙拜客——宦海拜客可不是拜了就走的,如何都得吃喝玩乐到第二每天亮的,黄老头要养一养精力也是普通的。
而执掌白波义门武多年的武诚昌比谁都清楚,白波义门武是没有前程的!哪怕出了个老进士,另有了开封武家这个富亲戚能够援助,但也窜改不了家道中落的趋势。
以是现在白波武家因为武忠义高中进士而答复的苗头,不但不会为武诚昌带来好处——特别是在武忠义有能够老来得子的环境下——并且还会降落武诚昌在家属中的职位。
到时候,武诚昌这个老农可就越来越不受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