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忌摇着扇子说:“寻最大的便是。”
“好,就去那间。”
郭京则扮个西军的军将,称“某部将”——部将是军中的调派,是在“将兵法”实施后呈现的,位于“正将”、“副将”之下。
“晓得。”刘无忌拿出一缗铜钱扔在桌子上,“给我这朋友上几个炊饼垫下饥,再来两碗点茶。”
“机宜,”当一行人走到东十字街口的时候,已经戴上了帷帽的郭京俄然开口提及了关西话,“洒家见这里好些个茶铺,该去哪间?”
武好古在武家遭难前,也常和父亲一起去东十字街鬼市子“淘宝”,而那边也是他练眼力的处所。
正任的意义就是武阶官便是“某某察看使”,而遥郡则是个近似名誉性子的官,正式的武阶官凡是是“某某大夫”。武臣拿到“正任”之前凡是会先拿到“遥郡”,然后再“落阶”,也就是落去原任的阶官,将遥郡变成正任。
郭、刘二人是明天的配角,他们当然也不是常见到的模样了。给人算命的郭半仙穿上了吏人常穿的青色锦襴衫,头包青巾,腰中却挎了一柄又宽又长,顶端稍窄,有圆形护手盘,手柄上缠有饰带的“夏人剑”。
三月十五这天,武好古也在往东十字街口而去,不过他不是平常那副少店主的穿戴,而是一身竖褐,做童仆打扮,一只手拿着顶能够遮住头脸的帷帽,另一只手还打着纸伞。不过伞盖并不在本身头上,而是罩着大摇大摆走在火线的郭京。
以是被人尊称为“察看”的武官也有“正任”和“遥郡”两种环境,在西军中“察看”也就有一大堆了。
“店家,好酒好菜快给洒家端上来!”
每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潘楼街上总有很多大里手们跑潘楼街去上早班。
武好古等人去他那边,也就不轻易被人认出来了。
因为在五更天跑东十字街口茶坊里来的,都不是为喝茶吃点心,而是为了买东西或卖东西。想买的天然不会在茶坊内里干坐着,是要一间间茶坊逛下来的,茶坊问他们是收不着钱的。而想卖的就得租张桌子或租个包间了。
“不不不,只是……”苏二郎看了看四人戴着的帷帽,“客长晓得东十字街的端方吧?”
东十字街的茶坊在做鬼市子的勾当时也有一套奇特的免费体例,是按桌(雅座包间)免费的,一张桌子就是一缗钱,并且要先付钱而不是用完后才结帐。雅座包间则收三缗钱,一样要先付。
而在“某部将”、“某机宜”的背后,另有一个不存在的进京读书的“某衙内”和“某衙内”他爹“某察看”——衙内是官二代的意义。察看使是武资阶官,正五品,在北宋来讲是很大的官了。不过“察看使”这个官还分红两种环境,一是正任,二是遥郡。
潘楼街上的书画斋,大部分都有灯光透出,有些还开了店门。夙起的店主或是管事儿一个个都穿戴整齐,大家手里都拿着个平常只要女人才戴的帷帽,从店铺内里出来。看到内里鄙人细雨,有些人归去拿伞,另有些干脆戴上帷帽便走了。
这一缗或三缗钱并不是茶水滴心钱,鬼市子的茶水滴心都免费,不过也没啥好东西,就是点茶加炊饼。这一缗或三缗钱实际上是摊位房钱。
郭京撩起帷帽的纱罩,暴露张粘了大胡子的黑脸,四下一看,便指驰名为苏家铺子的茶坊道:“那间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