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嘲笑:“赵铁牛,你倒说得出口。潘楼贩子上的店面,市道上有三万缗也拿不下来,你竟然抵做七千二百缗?这张借券,我父子可不会签的。这画斋就算要脱手,也轮不到你来接盘……”
他又冲赵铁牛一拱手,“赵大官人,如果信得过我家,就脱期两三个月如何?”
人群分了开来,让出一条路来,捧着幅画的高俅和扛着画架的刘无忌走了过来。
武好古惊奇地向高俅看去。高俅仿佛早就推测了武好古的反应,朝他微微一笑。
答复的声音是从画斋紧闭的门内穿出的,然后武好古就瞥见画斋大门被人从内里给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脸孔清秀,长得却有些肥胖矮小的男孩呈现在了门内。
“画拿过来我看看。”武好古说。
他实在也不是用心和武家过不去,也是受人教唆才出头来寻武家倒霉的。一个月的脱期之期,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而是那人关照的。
“一言为定,小底明日巳时在开封县衙门前恭候二位台端。”
“是陈大官人,翰林丹青院待诏直陈大官人!”
“呵呵,我也是看不过那恶棍张狂。”高俅浑不在乎的一摆手,笑道:“方才看大郎做得好工笔,实在喜好得紧,这等画技怕是得了黄家繁华的真传,不知可否为鄙人画上一幅?”
武家到底得了甚么宝贝?竟然招惹了恁般多的大人物?
赵铁牛却毫不在乎,嬉皮笑容道:“武二郎,你如果不信赖,固然去马行街上的万家铺子寻万大官人问清楚……不过问清楚今后,这七千二百缗钱,但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的!”
赵铁牛冲高俅拱拱手,然后目光庞大地瞧了武大郎一眼,就灰溜溜动员部下的闲汉走了。
“那你要如何?”
赵铁牛又摸出一张文书扔到了武好古面前。武好古动也没动,武好文却从屋子内里冲出来,哈腰捡起那张文书,一目十行的扫过,神采顿时变得很丢脸。
而能当上待诏直的人,无一不是书画大里手,不但画技出众,眼力必然也是非常超卓的。在开封书画行,待诏直就是权威中的权威。
并且遵循端方,由官牙贩子卖出的书画,是不能由其他书画官牙来评说真伪的,必须让翰林待诏来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