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这是我柴家家传的,民国逃荒的年代,有人出二百斤小米互换,我老爷爷都没舍得,把三个女儿都饿死了……”
关明珠悄悄抚摩着戒指:“《铡美案》。”
“叶先生听戏吗?”
包公三铡刀是“杀”,丹书铁券是“止杀”。
杭州正宗雨前龙井产量极低,全部西湖产区,每一季不超越二百公斤,而正宗的灵隐寺雨前茶,产量不超越三十五公斤。
“叶先生,如果你能找到丹书铁券,我能够出这个数——”
如我所料,她给出的也是江湖公道价。
这类家具和安插,起码有二十年以上汗青。
我申明来意,柴老伯气得胡子撅起来。
关明珠伸出右手,五指伸开。
我有点迷惑:“甚么戏?”
“我有点猎奇,江湖上都晓得,丹书铁券就在汴梁城,这么多年,假货假货层出不穷,但真东西在那里,谁都没个眉目。你是外埠人,一脱手就是王羲之紫金砚——”
“笑甚么?代价不对?”
江湖布局,如同蜘蛛结网。
“一千万。”
她以为丹书铁券是假的,照收不误,又播放京剧《铡美案》给我听,很较着是在点我。
我笑着点头,把点心和牛奶放在桌边。
“关蜜斯,喝了这么好的茶,有甚么能为你做的?”
关明珠能拿到“官家一口醉”,不成能是杭州直接来的,而是都城那边展转来的。
饮茶之道,无穷无尽。
八仙桌、椅子、条案上刷的是桐油、木器漆,应当已经刷了十几层。
“小孙说,你是她哥哥?”
她双手捧起茶壶,二次为我斟茶。
古玩行里的妙手,必须做到“人前两张皮”,内心战鼓狂飙,大要风轻云淡。
关明珠为我斟茶,双手食指上,各戴着一个陈腐的木戒指。
“很风趣,丹书铁券,柴氏家属的宝贝?”
“这边喝茶。”
柴老伯的住址,在我的出租屋西北方向,隔着四条街。
我笑了笑,持续喝茶。
关明珠放下茶壶,悄悄感喟。
我改正她:“残砚,运气好捡漏来的。”
出了文房斋,我立即打电话给孙沉香,要了那位柴老伯的地点和电话。
柴老伯把报纸包拿归去,反手放进抽屉。
茶盘里共有两只茶杯,中间隔着一只白玉蟾茶宠。
这一次,她采取了“关公巡城、韩信点兵”的伎俩,茶水在两杯、一茶宠上洒过,最后在我的杯中收壶,代表的是——由我一锤定音,代价我说了算。
关明珠一笑:“叶先生,方才你的眸子一分钟转了四十多次,是在猜我内心想甚么对吧?”
我摇点头,再次望着窗外。
板桥先平生生傲骨铮铮,这不是真迹,只是古人形貌,但竹节冷峻,书法刚瘦,的确有几分板桥先生的神韵。
她说“朋友亲制”,不过是谦逊之词,掩蔽都城那边的干系罢了。
玻璃窗外,逛街探店的人越来越多。
柴老伯住一楼,是一套普浅显通的单位房,内里有个不到二十平方的小院。
遵循时候挨次、通货收缩等元素换算下来,丹书铁券的代价超越一个亿。
上面的图案是左龙右虎,线条粗粝,如同张旭狂草。
当然,如果她同时具有包公三铡刀和丹书铁券,等因而节制了“杀”与“止杀”的绝对关头。
比江湖上的公价溢价五倍,也算刻薄。
古玩既是商品,又不是商品。
桌腿遭到剐蹭,但伤的都是漆皮,一点木质纹理都没暴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