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到了上房,给她大姨母、四表哥、三表嫂都见了礼,见百口亲眷里并不见宜蕙的身影,便走到二太太身边悄声问道:“二舅母,如何蕙姐姐还没到吗?”
那黑了心的恶妇竟然咒她的蕙姐儿生不出孩子来,可现现在呢?她的蕙儿和夫婿相亲相爱,孩子也有了,倒是那胡氏的女儿芬姐儿……
到了玄月初三这天,采薇起了个大早,换上新衣裳,戴上新头面,她本就端倪如画,生得极美,再如许略一打扮,更是如芝兰玉树,明丽照人。
吴娟坐在另一张桌边,见她的采薇表姐左边坐着老太太,右边坐着的恰是她嫡母赵明香,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帕子,目睹再不畴昔跟采薇说上几句,便再没机遇了。固然她内心头怕得要命,却还是抬起颤抖的双腿,走到采薇跟前说道:“薇姐姐,我还没把寿礼送给姐姐呢,这是我绣得一个香包,姐姐可千万别嫌弃。”
“因你在阿姨内心头,就是拿你当亲闺女看的,你大婚那日走的是皇家迎亲的端方礼节,也不晓得能不能喝上阿姨酿的这女儿红,干脆就趁今儿你生日先拿出来给你贺寿了,这但是阿姨疼你的一片心,好孩子,快喝了吧!”
她在信里不住的哭诉她婚后过得是如何悲惨,嫁奁全被那姓万的拿了去不说,还对她动辄非打即骂,晓得她有个姐姐嫁到兴安伯府做世子夫人,便硬逼着她给她姐姐写信,想走兴安伯世子的门路,幸亏宦途上再官升一级,或是谋个肥缺。
这当娘的为了后代日子过得清闲安闲,那真是恨不得替她样样儿都想得全面,是以二太太早就叮咛过宜蕙身边的几个丫环,但凡是从江西那边来的信,十足先拿给她看过。
赵明香拍拍她肩,笑道:“你尽管喝你的,这酒啊连老太太在内,我们这些长辈都是喝不得的,这桌上就只你一小我能喝它。”
采薇不由有些绝望,这府里跟她要好的几个表姐除宜蕙都说不能来,哪知到了她的正日子,宜蕙竟也俄然说不能来了。
宜芝还是远在郊野,不得返来,提早几日就把寿礼给她送了过来。宜芳也是只命人送了寿礼返来,说是她婆婆这几日身子不安闲,她得服侍婆婆,也不能回府来赴她的生日宴。
采薇正在犹疑,太夫人俄然道:“明香,你既然是做长辈的,如何不知这酒岂有空着肚子喝的,如许最是伤身轻易醉。薇丫头,既然这是你姨母的一份情意,无妨先吃上一块点心垫垫,再饮了这一杯女儿红。”
二太太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极小巧的锦盒,笑着递给采薇道:“蕙儿她虽不能返来亲身跟你贺寿,但特地托人把给你的寿礼送了返来,让我亲手给你,你快翻开看看,看喜不喜好?”
二太太笑道:“就晓得你这丫头鬼灵精的,甚么都瞒不过你,这还没到三个月呢,你可先别说出去!”
但是没过量大一会儿工夫,采薇就感觉头有些发晕起来,且并不醉酒的那种晕法。她内心模糊感觉有些不妙,那杯许是加了东西的女儿红,她连唇都没挨过,怎会还是着了道儿呢?
这些宜芬写给宜蕙的信,二太太一辈子都不会拿给女儿去看,倒也不是她狠心,她曾给过宜芬机遇,是她亲娘硬要妄图那万同知面前的官职繁华,反倒就义了女儿一辈子的幸运。
不等采薇回过神来,吴娟已经将那香包往手里一塞,提着裙子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