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眼睁睁的看着元嘉帝走到周皇后身边,“阿薇,你站了这好久,可感觉腿酸?我扶你坐下歇歇,喝口水润润嗓子可好?”
秦斐避开采薇的目光,看着底下那一个个额头磕得青紫出血,满眼瞻仰的望着他的臣子,缓缓开口道:“诸卿所言,确也是有据可依,皇后的各种言行举止的确是有违祖制礼法,不大守端方本分。既然皇后如此逾矩,那诸卿觉得该当如何惩戒才好?”
见元嘉帝终究也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些跪着的大臣立即挺起了腰杆,非常热切的盯着他们的陛下,异口同声的说出他们在内心头憋了好些年的心声,“皇后失德,不配再正位中宫,还请陛下废后,另选贤能淑德之女执掌凤印,承宗庙、母天下,为天下女子之榜样。”
“那诸卿可知为何朕当年会将朝政交托给皇后掌理?因为尔等不过是朕之臣子,而皇后却同朕一样,也是这江山的仆人。”
一想到采薇这十几年来的呕心沥血,为大秦所支出的辛苦功绩,在这些大臣眼中竟然只是“寸功未建”,秦斐就恨不得给这帮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大臣一人来两针,这般有眼无珠,干脆去做真瞎子得了。
那礼部尚书到底是上了年纪,常日里又养尊处优,还从没跪在地上这么长时候,终究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合法朕难堪之时,又是朕的娘子慷慨解囊,将岳父大人留给她的产业全数拿了出来,供我所用,是以朕才有本钱能做起这海上的买卖,操纵海运赚来的金银财贿补国库之亏空,采买各种战备,有充足的军饷武备同鞑子一战十年。”
“皇后之尊,与朕同体,尔等既然对朕敬如天神,何故对朕的嫡妻就敢口出废后之言?”
“当朕在疆场上纵马驰骋时,若无皇后在火线主持朝政,摒挡民生,富国强民,替朕铸就坚固非常的后盾,源源不断的将粮草给朕送过来,朕绝无能够只用了十年就击退内奸。皇后之功,居功至伟,你们却竟然说她寸功未建?”
元嘉帝此言一出,底下一堆大臣立时就热泪盈眶了,真是不轻易啊!想不到他们有生之年竟还能听到这位陛下对皇后的斥责,这可真是老天开眼啊!不对,是陛下终究从女色中给醒过神儿来了。
“你说皇后寸功未建?”秦斐眼中怒焰暴起,森然问道。
固然心知元嘉帝这回八成又是站在周皇后那边,可还是有几个臣子想再奋力一搏。“陛下,您方才但是亲口说了皇后有违祖制,不守礼法,问臣等该当如何惩办,臣等这才敢直抒己见,何故您现在竟要食言而肥,对臣等言而无信了呢?”
他们倒是很想再喊上几嗓子,趁热打铁的让元嘉帝从速同意他们所请,废了这周皇后,可不知怎的,帝后间无声的对峙似有一种魔力普通,慑得他们愣是开不了这个口,倒像是恐怕惊扰到他们一样。
短短两句话,每一个字都和顺的能掐出水来,但是听到众臣耳中,真是累感不爱,这的确就是六月里下冰雹,砸得他们重新冷到脚,而元嘉帝接下来的话更是给他们来了个透心凉。
都到了这个关隘了,对他们男人而言已是最伤害的时候,这些大臣干脆再无顾忌,火力全开,也不怕被元嘉帝定罪罢官甚么的。真如果让周皇后的图谋得逞,到时候他们男人的职位一落千丈,景象只会更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