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夫人却摇了点头,“不是锐哥儿,我想让你过继铭哥儿。”
太夫人拍拍她的手,“这后代缘都是命,现在你身边只要一个蕙姐儿,到底是个女人家,将来是要出门子嫁到别人家的,不能秉承嫡长这一房的宗祧,硕儿又是我最看重的嫡宗子,总不能就如许让他绝了后,倒不如给他过继个儿子,立为嗣子,便是你老了也有个依托。”
“母亲!”固然卢氏心中也不是没想过此种能够,但听婆母直接如许说出来,卢氏还是悲忿道:“莫非母亲真要认下那两个孽子吗?倒不是我妒忌,若他们的娘,阿谁胡氏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我万没有不承诺的。这些年我前前后后也给伯爷纳了几房妾室,哪个不是身家明净的女人家,可这个胡氏,她是个甚么出身,北里院里出身的粉头,入过贱籍的轻贱女子。若她是个好出身,伯爷为何不敢跟我明说纳了她为姨娘,就因为伯爷晓得她的出身是放不到台面上来的。我们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不以纳妓为耻,我们如许的尊朱紫家若真让这等女子入了家门,便是姐儿们转头说亲只怕也是多有毛病的!”
卢氏也是大师族出来的,这些日子虽在病中,可也大抵晓得这府里现在是个甚么样的景象,况她婆母又来跟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她若要过继个儿子来,只怕是有人欢乐有人愁。
“那胡氏既敢奉告我们,一是她说了谎话也没用,我们自能查出来,倒不如她诚恳交代的好;二是她在府门前那么一闹,不管她是个甚么出身,只怕我们都得认下来。幸亏硕儿十几年前就给她脱了贱籍,她又是从福建过来的,想来京里的人除了我们多不知她秘闻,到时候就说他是硕儿在福建那边纳的姨娘,即使她出身不面子,可只要旁人不晓得,不至于损了名声,也就是了。”
三女便知太夫人这是有话要和卢夫人讲,并且多数是和阿谁外室有关。宜蕙固然极想留在这里听祖母要说些甚么,可到底不敢有违祖母的话,一步三转头的跟着宜芝她们出去了。
太夫人长叹一声,“你说的如许我何尝不知,但是你不让她进门,莫非就于姐儿们说亲没有毛病?那胡氏早计算好了,昨儿她披麻带孝、拖儿带女的在我们府门口哭了那么一场,闹得人尽皆知,只怕今儿京中已经传遍了安远伯有个外室儿子。若我们不认下这孩子,不晓得有多少舌头会嚼说你不慈,连伯爷独一的儿子都容不下,有了如许善妒不慈的名声,只怕将来蕙姐儿说亲也难。”
卢夫人拍拍她的手,正要说甚么,俄然闻声内里有人喊道:“太夫人来看夫人了!”
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睛,“不晓得母亲感觉哪位侄儿与媳妇有这母子的缘份?”
卢氏心中嘲笑,这能不肯意吗?只怕过继这主张便是五太太跟太夫人提起的。
卢夫人只感觉心中气苦,她不知是哪个混帐东西窜改的律法,她在家中贡献舅姑,主持中馈,筹划着一家长幼高低百十多号人的衣食住行,另有与各府的情面来往,劳心劳力、任劳任怨。更何况,若非她娘家的助力,她夫君赵明硕也不会在宦途上这般顺风顺水,一起升到了将军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