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这话并没有说错,为何要悔怨呢?那枚簪子是定要替曾伯母赎返来的。妈妈不晓得,那簪子是曾伯母出嫁时她母亲传给她的,不比平常的金饰。妈妈可问了要多少银子才气赎出来。”
三年以内,太夫人连丧两子,其哀思自不必言,采薇原还担忧她身子接受不住。不想太夫人固然悲伤,但这个儿子既不如二子那样一贯最得她正视,尤厥厥后又闹出来嫖妓被抓、杖责罢官如许极其丢脸之事,对这个儿子的心也就更加淡了,早已当他是个废人,只把心机依托在几个嫡孙身上。
太夫人也一时无语,这自来男尊女卑,如果儿子定要作死,那里就能希冀媳妇去管住他呢?又见本身这侄女哭得双眼通红,长叹一声,也没再多说甚么,挥挥手让她去了。
郭嬷嬷不由问道:“那簪子只要二百两就够了,女人如何倒给我这么多,还要添上本身的东西去再换四十两银钱来呢?”
她不把这几两银子看在眼中,可她奶娘却在乎,“哎哟我的女人,我们可也就剩这么点银子了,如果都用来赎了金簪再给个净光,转头我们若等银钱用呢?”
“当铺?”莫非曾家真的出了甚么变故,竟至于要典当东西来换银子?
一番盘点下来,所余的银票另有十九张,俱是二十两面额的。采薇便抽出一张来,将余下十八张都交给郭嬷嬷,又从钧大奶奶做为见面礼给她的那一副金头面里挑了五件小金饰给她,让她拿去再当上四十两银子。
采薇想了想,点头道:“我们断不能把簪子赎出来再拿去还给曾家哥哥,他们男人是最重颜面的,况曾哥哥也定不肯意被我们晓得他当今的落魄。倒不如想个别例把这些银子送到曾伯母那边,她心疼儿子,有了银子天然也是全拿出来给儿子去花用,曾哥哥又至孝,定然会先把母亲的金簪赎返来。”
“我是想一共凑够四百两银子,一半给他去赎簪子,另二百两的银票是给曾家哥哥用的。虽我不知曾家出了甚么变故,但曾哥哥若想重振家业,必将是要插手科举的。他先前已中了举人,明春便是大比之年,若能一举夺魁,便能重振家声。”
“我记得曾伯母的寿辰恰好是在正月里,我这些日子也攒下了几样针线,便连这四百两银子的银票包在一起,嬷嬷明日带了它们直接到李府的门房处,就说想见曾太太的丫环银环,然后把些都交给她。就说这是我给曾家伯母备的寿礼,因出不得府,也没法去购置成面子的寿礼,只得如许有些失礼的直接送了贺仪过来。”
“这么多银票,那丫环该不会私吞了不给曾太太晓得吧?”郭嬷嬷有些担忧。
“老爷这话说得这般短长,媳妇如何还敢再劝下去,又怕奉告了母亲惹得您又起火悲伤,只得拿出私房钱,买了几根上好的人参返来,每日熬一碗参汤给老爷补身子。可哪成想,前天早上,那新纳的通房俄然命人请我快去,我去了一看,就见老爷趴在她身上,已然不成了……”
因着五老爷之丧,采薇这外甥女也要守小功之孝,而后的几个月里便再未曾走亲探友,更是去不了李侍郎府去找曾家伯母一解她心中迷惑。就连承诺要再写一本给颖川王的下卷《酉阳杂记》,也是直到两个月后,方始完成,请了杜嬷嬷送到王府。
五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还是嬷嬷懂我,老爷他身上背着这个臭名,那是让人一辈子抬不开端来的。当日老爷刚被罢了官,跟铭哥儿定下亲的侍郎家老夫人就命人送了一封信来,言辞中非常不满,若不是她孙女刚没了母亲,还得两年多才气出孝,她家怕守完孝女人年纪大了不好再另说婚事,只怕这门婚事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