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够机警,一早软磨硬缠着伯爷给她写了一封申明身份的手札,以备不测,没成想,还真派上了用处,不过她当初是怕刀枪无眼,伯爷死在疆场上,没想到最后倒是突发的心疾要了伯爷的命。
太夫人神采一沉,“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还不快把他们兄妹俩带下去,一人四个教养嬷嬷,先好生学学府里的端方,若学得不好,便不准他们用饭,只给喝白水。”
兄弟俩忙别了三个姐妹,仓促回到五房所居的院子,到了正房,就见父母都在炕上坐着,眉眼含笑的望着他们两个。
吃她这一唬,两个孩子反倒吵嚷的更加卖力,撒泼似的双双往地上一坐,不住淌眼抹泪的,扯开喉咙直管叫着要他娘。
“娘,那我呢,mm是伯府的蜜斯,那我就是伯府的少爷了!”她儿子赵宜铴也嚷嚷道。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月,直比及过世的伯爷赵明硕出了殡,入土为安,世人才又一次见到二房的这一对庶出兄妹。
太夫人也不觉得意,反正这就是走个过场,见这两道手续都齐备了,便道:“让两个孩子来给他们母亲存候。”
那胡氏出身娼门,甚么“露滴牡丹开,鱼水得调和”之类的小曲儿虽会唱个百十套,倒是大字不识一个,便让她儿子替她看过一遍,见没甚么不对,便拿拇指沾了印泥,在纸页上面摁了个红指模子。
太夫人又道:“还不给你主母敬茶。”
赵宜铭看着周采薇道:“传闻周mm昨儿就到了,可惜我们兄弟昨儿被罚抄书不得空,没能及时去和mm见礼,还请mm不要见怪。mm送我们兄弟的礼都收到了,那几样笔墨纸砚样样都是好的,我们极是喜好,难为mm还想着我们!”
那一日,胡氏起了个大早,先将本身清算得清爽了,再给两个孩子穿戴好,因是孝期,送来的衣裳还是一身白衣。早有人来领了她去正院卢夫人处。此时胡氏再看这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再没有头一次入伯府时的那一丝忐忑,满内心只要一个动机,这些家业今后全都是我儿子的!
此时伯府的二姑太太赵明香已经祭奠完亡夫,带着几个后代回到伯府,恰好这一日大姑太太赵明秀也返来看望母亲罗太夫人。
太夫人揉揉眉心,一脸怠倦隧道:“我原想着今儿就让他兄妹俩把合府的亲眷们都认一遍,不成想……,唉!罢了,等过几日他们学好端方再放他们出来认亲吧。”
立时便有几个婆子媳妇一拥而上,有拽她胳膊的,有扯她袖子的,七手八脚的把她往外拖。
她两个孩儿见亲娘被人欺负了,哇哇叫着冲要上来护她,另有几个养娘早看住了,拉扯着不让畴昔。
“不会忘的,”赵宜锐俄然嬉皮笑容的来了一句,“三哥每天都要跟它念叨一遍薇姐姐,那雪球儿再忘不掉的。”
周采薇福了一礼,只抿嘴笑了一笑,并没有说甚么,宜蕙却问他,“既是昨儿要上学读书没空,如何这会子倒有空逛园子?”
这两个孩子这几日早被教诲过要喊卢夫报酬母亲,固然心中不肯,也还是磕了个头,别别扭扭的说了一句,“孩儿给母亲存候!”
这三天于胡氏而言,真可谓是度日如年,好轻易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了给主母敬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