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姨娘一听要把她关到故乡的家庙去,还要关一辈子,顿时就从炕上坐了起来,叫道:“你胡说,我再犯下天大的错来,好歹也给先伯爷生下了铴哥儿,给他留下了一条根,我但是赵家的大功臣,老太太断不会如许发落我?定是你假传了老太太的意义,在这里胡说?”
胡姨娘冷哼一声,对王嬷嬷这一番苦口婆心嗤之以鼻道:“这金榜落款是那么轻易的事儿吗?说高中就高中呀,那如何二姑太太她儿子上回没中个进士返来瞧瞧呢?这天底下不晓得有多少读书人一辈子考到老,头发都白了,还是个穷秀才、酸举人,死活中不了进士!”
二太太见已办完了闲事,便对王嬷嬷道:“既然胡氏已选好了人家,我们就去跟老太太回话吧,那万同知要赶在年前回籍,芬姐儿的婚事也得从速筹办起来了。”
王嬷嬷便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匣子翻开给胡姨娘看,“这里头一共是三千两银子的银票,二太太已经交给了老太太收着,好给四女人到时候备嫁奁,姨娘如果不放心,无妨再盘点一遍,看看可少了你一两半钱不成?”
现在府里嫁出去的三个姐妹,就只宜蕙不但嫁得好,且嫁畴昔后伉俪和美,公婆心疼,真真是再完竣不过。让人总算是对嫁人这件事不再那么心存惊骇,又生出一丝但愿来。
采薇也极是替宜蕙欢乐,这府里五位表姐妹,她和宜芝、宜蕙最为要好,天然也对她二人的婚嫁之事最为体贴。宜芝的婚事本来并不是甚么好姻缘,厥后固然和那崔公子伉俪同心,可到底头上另有着一个用心叵测的继婆婆压着,现在远远的分开了都城,在那荒郊田野住着,也不晓得过得可还好?
王嬷嬷见胡姨娘铁了心要选那姓万的同知,也懒得再白搭唇舌去劝她,只是在内心暗骂她胡涂。
“远嫁如何了?出京又如何了?反正她亲娘都被关到那破庙里了,就是她嫁到都城,我也见不到她,倒不如让她嫁得远些,免得留在都城被某些太太奶奶寻机抨击!”
胡姨娘早听她儿子赵宜铴说过,晓得这王嬷嬷乃是太夫人身边的第一亲信,她既如许说,看来太夫人是当真要如此发落她了!但是,但是竟然要将她撵到那穷乡僻壤关一辈子?这,这可如何能行呢,那她还后半辈子还如何纳福呢?她原是希冀着后代都有个好出息,她也才气有更多的清福可享,可不是想着为了后代反把自个给搭了出去,后半辈子给关到那破庙里吃斋念佛,过那苦哈哈的日子。
实在这胡氏是看中了那万同知的身份职位,另有他家那万贯家财,有如许一个妹婿必定是比那光杆子一个,无亲无端的陶举人要更能给铴哥儿添些助力。她各式运营想为女儿找个好人家,归根结底却还是在为了她儿子筹算。
胡姨娘才不睬会她话里的嘲弄,挣开两个婆子的手,接过匣子就一张一张的盘点起来,好轻易盘点完了,将匣子还给王嬷嬷道:“如何给四女人挑了两户人家?到底是哪两户?”
二太太也反面她辩论,笑向身后一名老嬷嬷道:“既然如此,还请嬷嬷再同她讲一遍老太太的意义吧!”
“莫非你就未曾发明自打铴哥儿搬到老太太院子里后,老太太并不常让你见到儿子吗?现在你又闹了这一出,老太太如何能让你再留在铴哥儿身边?你已经带坏了老太太一个亲孙女,难不成还要再让你毁了她极看重的亲孙子不成?”二太太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