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像别的摊主，乱要价，到时候再给您优惠，羊毛出在羊身上，实在没意义，不买放下就行。”摊主仍然咧嘴笑着，却毫不松口。本来嘛，这么个挑法挑了半天，不买才怪呢，你这么想买我还不趁机多赚点儿，我傻啊我？
唐易翻看铜炉底部，楷书印章款，方刚正正，竟然多达十六个字：忘祖罪己焚香铭乙亥十月云台仆人制。
固然不知此香炉当年造了多少个，但决然不会多。唐易正在揣摩，何荷已经选好了十八颗珠子，凑成一串佛珠。
正月里来正月正，正月十五看花灯，这一天却没有花灯看，因为张献忠攻陷凤阳城。
何荷点点头，兀自遴选了起来。林娉婷本来也被标致的樱桃红所吸引，但是见唐易的重视力老是在那件香炉上，也想看看是甚么，因而一会儿看看珠子，一会儿看看香炉，还就数她最忙。
唐易本来已经拿起了香炉，正在暗叹手感挺重，筹办翻看底部，听了摊主的话，对何荷说道，“贵点儿也单挑，一枪打了，不好的珠子玩也不是扔也不是，鸡肋，本身难受！”
“十八颗，三百一颗，五千四。”摊主笑道。
“不还价，这香炉送给我们算了！”唐易看着摊主，接口道。
这个香炉的外型有些宣德炉的遗韵，圆口鼓腹，束颈平底，底有三足，口上双耳。一眼看去，就是精铜锻造，铜质极佳，并且皮壳丰富熟润，通体洒金。
凤阳皇陵，付之一炬。
核阅之时，红色宝光鲜明呈现，又有一丝入眼。
这点笔墨天然难不倒学汗青的唐易，粗心不过是：愧对祖上，降罪本身，把这个铭记在焚香的香炉上，有此感触的人是云台仆人，在乙亥年十月制成。
“你把这些南红珠子倒出来看吧。”唐易在何荷身边蹲了下来。
何荷把珠子拿了出来，放进了塑料袋里，“如何卖？”
这是“忘祖”，当然，“忘祖”是个有点自戕的说法，将愧意夸大到了极致。而在乙亥十月，崇祯天子下诏罪己。
佛珠的数量，有各种制式，十八颗，二十七颗，五十四颗，一百零八颗都有说法。这摊主本来就只要二十七颗珠子，何荷再撤除有裂的，大小不一的，也只能这么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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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大骇，崇祯天子孝服上朝，集结精兵七万，中原会剿。
“这底款你看明白了吗？”摊主仿佛有些焦急了，昂首对唐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