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一阵凄厉而刺耳的号角声遥遥传来。
老铁匠一叠连声的答允着,快步快到前面的铺子里,迎目一看,来者骑着一匹雄浑的战马,身上穿戴制式的铁甲,披着绣有五爪金龙的大氅,没戴铁盔,是个年约二十高低的年青人,眉毛又浓又挺,嘴唇略薄,脸颊上有一道伤疤。
“老丈,我的剑可有补好?”
这已经是小铁匠第六回提起了,老铁匠把剑挂在房梁上,锤了锤那条从大腿根部齐根而断的腿,冷声道:“我们铁丘氏是殷王以后,自从分开铁丘来到这里,我们便由贵族沦为布衣,世世代代都在这里打铁,列祖列宗也曾多次受余君的号令为他卖力,包含我这条腿,但是成果呢?布衣还是布衣,乃至上一任余君竟然想把我铁丘氏划为仆从。这些,莫非你都已经忘了?”
老铁匠方才走到后院门口。
老铁匠拄着拐杖喘气,怒道:“看清楚了吗?是强盗还是匪军?”或许是因为受了百余年的屈辱,老铁匠对贵族,以及他们的军队都是心存痛恨。
这时,后院俄然传来一阵尖厉的狗叫声。老铁匠神采一变,柱着拐杖就向后院奔去。
要塞内的铁匠铺。
“诺。”
年青人拍了拍他的肩,表示了然,正欲翻身上马。
年青人神情一变,猛地一抖马缰,朝着要塞正东方奔驰而去,背后的青绿色大氅飞扬在阳光之下。
不大铁匠铺中回荡着金铁交代声,房梁柱吊颈挂着一柄柄剑胎、戟胎、乃至另有已是半成品的盾牌。
老铁匠眯着眼睛瞅他,说道:“此剑虽不是上品,却也算是可贵一见,宝剑自有灵性,高朋如果知剑之人,还请煨血。”
不过,不得不说,这位年青人并不冷。
“鸟,我看你才是一只呆头鸟!”老铁匠怒骂。
“唉。”
老铁匠把那剑捧在手里,细细的打量,又曲起中指弹了弹,听着那清脆的剑吟声,笑道:“铸剑就和做人一样,都需经得千锤百炼,方可刚柔并济。”
却于此时,一只癞皮大黄狗从院墙的狗洞处钻出去,围着老铁匠一阵磨蹭,委曲而胆怯的叫着。老铁匠定晴一看,心下一阵骇然,只见那大黄狗的背上缠着一条大毒蛇,蛇已经死了,七寸被啄得稀烂,但是蛇尸的其他处所却无缺无损,就连那最为贵重的蛇胆也还在。
“汪,汪呜……”
老铁匠凝睇着他把半个后院都比划了出来,猜疑隧道:“这个世上那有如此大的鸟,清楚便是那些亦盗亦匪的守军,前日夜里,偷了咱家一笼鸡,昨日是一只鹅,明天竟然连旺财也遭了他们的毒手!”说着,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眼里尽肝火:“你还说他们秋毫无犯,到现在仍然为他们坦白,的确是岂有此理!我,我寻他们说理去!”那只大黄狗与老铁匠相处十余年,交谊深厚,他回身就走,要去寻那朝歌城来的风大将军实际去。
小铁匠提着铁锤,低头沮丧隧道:“没见着,旺财不见了。”
老铁匠瘸了一条腿,拄着根烧得乌黑的木根在火炉中间递火,小铁匠正在把炉子里的剑胎起出来,熊熊的火焰晖映着他的脸宠与古铜色的肌肤,这是一张略显稚嫩而刚毅的脸,块垒状的肌肉上滚荡着豆大的汗水,他把剑胎放在铁磨上,擒起铁锤“锵锵锵”的锤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