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瘦子挥动着竹片将众小孩赶得连连发展,然后他对劲的把竹片插在腰带上,回过身来面对傻子,叹道:“唉,四哥,你真是个傻子,我说的是你袖囊里的雀儿,不是你裤裆里的雀儿。”
傻子被逼无法,只得慢腾腾的起家,把两掌宽的腰带解开,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案角,抖了抖袖子,渐渐的扫了众小孩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却霍地一下躺在了书案上,双手向下摸去。
在文修院里学习的孩童虽说都姓姬,却也有亲疏高低之分,这小瘦子是上左大夫姬英独一的儿子,自打出世便被姬英爱若珍宝,向来霸道。
“唰!”
三月的阳光照在槐树上,投放工驳的影子,那车夫站在树影里,树影摇来晃去,神采阴晴不定,一双冰冷死寂的眼睛,悄悄的,直直的,投向那走在人群中的傻子。
小瘦子一溜烟逃入车中,揭开边帘,朝着傻子挥手。
小孩们轰笑着走出来,仆人们从巷道两侧迎上去,将他们接入马车里,驶向少台宫。
“雀儿,拿出来,摆在案上?”傻子被催得急了,涨红着脸,不幸兮兮地问道:“傅弟,真,真的要拿出来么?光天化日的不太好吧?”
内里陈列极简,独一一案、一席、一榻。屋里有两扇窗,一扇面对着院子,一扇在背墙上,现在,那草榻上方的背窗紧闭着。
车夫走出树影,来到阳光下,按着腰间铁剑,朝着傻子半跪于地,长长的影子投下来,将直立的傻子笼于此中。
正在路边啃食杂草的瘦马瞥见傻子来了,甩了甩尾巴,朝前走了几步,把脑袋偎依过来,拱着傻子的胸口,伸出舌头舔着傻子的脸。
“上,上哪抓的?”傻子傻乎乎的问。
傻子揉了揉肚子,阔步走向北面靠东的房间,推开尽是孔洞的破房门。
后脑勺猛地挨了一下,傻子怔了一下,转动着脖子,傻愣愣的向身后看去,身后站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孩,露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手里拿着一片竹简当剑使。
傻子走到妇人面前,看着污水中的倒影,叫了一声:“我返来啦!”
一瞥见这车夫,正在轰笑中的小孩们霎然一静,那小瘦子的神采也变了数变,悄悄把勾搭着傻子肩膀的手今后挪了挪,不天然的笑了笑。
唯有一辆马车例外,它悄悄的停在远处的树荫下,不与任何一辆马车扎堆,拉车的马瘦骨嶙峋,一眼看去,根根肋骨凸现在外,仿佛下一个刹时便会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车帘也只是麻布帘子,上面也未绣奔日朱雀。车夫也与别家分歧,高高瘦瘦的,一袭黑衣,腰上挂着一柄铁剑。
缓慢的将一瓮肉羹尽数倒进了肚子,傻子对劲的摸了摸鼓鼓的肚皮,眼睛亮起来。
“我的四哥只能我来笑,你们十足不准笑!”
“侯子返来了,见过侯子。”
“灰儿……”
“哇哦,他想掏甚么出来?”
“呵呵……”傻子笑着。
“哦,好吧。”
这时,从北面靠西的房间里走出了小侍女,因为低着头,看不清楚模样,但却能看出来,这是个娇小的女孩,便条极细,身上穿戴半新半旧的明黄深裙,滚边是玄色的,双手合在腰间,步姿轻巧的迎上来。
“四哥,你要干啥?”
车夫跳下车,揭开帘。
傻子走出来,朝着那浆洗衣物的妇人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