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敬一张气得通红,冷声道:“公理便是公理,不仁不义之人必遭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燕十八把窗推开,白茫茫的甚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却仿佛瞥见了悠远的处所,那边有一条奔滚的大河,在大河的此岸有一座并不高大的山岳,那山上有一所凉亭,凉亭的四周开满了桃花,一束一束,一簇一簇争相竞放,那些烂红的色采,那张殷红的面庞,另有那高飞在天的鹞子。统统都远去了啊,远的就像明天,明显就在面前,但是用极力量也摸不到它。
头顶的天空惨白无色,大雪纷繁,把天与地都解冻,风雪劈面而来,酷寒如影随形,但是燕十八却感觉身心非常的畅达,就仿佛第一次赤裸裸的出世在这个天下上。权力与欲望真的是没有人能抗均衡吗?脖子越来越冷,燕十八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钟离城被大雪埋葬了,高高的哨塔林立在城墙上,像是红色的树林一样,在那树林当中飘荡着一面大旗。
过了好久,燕十八紧紧的搂着青铜暖手炉,看着漫天的大雪,淡然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会让玄鸟把它的光辉洒在我所能瞥见的任那边所。”
“公理之战?”
大地被雪埋葬了,天空仍然如此。鸟兽们早已消逝了踪迹,生命被冻在厚达尺许的雪原里。放眼看去,天上地下白茫茫的一片,朔朔北风从东刮到西,又从北吹到南,交来回回尽是哭泣哭泣的声音。掌旗兵披着厚厚的大氅,举着瑟瑟颤栗的旗号,尽量把头埋低,埋进颈甲里,想要以此抵当那无孔不入的酷寒。裹着烂布的马蹄深深的堕入了雪地里,拔起来时,老是能带起一蓬蓬雪花。奔腾的战车在大雪天里落空了速率,像乌龟一样慢爬慢爬,矗立在战车上的甲士被冰雪封了一大半,脸上的神情却仍然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