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燕无痕与燕虔身边勒定了马蹄,像座铁山一样鹄立,他直直的看着燕无痕,嘴巴张了几次,想要说甚么,但是,他终究甚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中拽着的一样物什递给了燕无痕,然后便勒转马头,朝那垂垂黑下来的火线奔去。
面对着燕虔猜疑的目光,燕无痕心头急得要发疯,下认识的便按上了腰上的剑,倘若他不是燕无痕,他会当即向东奔去,即使是死,也要与本身的老友死在一起。可他是燕却邪的儿子,掌旗都尉,他举着的大旗就像乌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闪亮,他到不了旬日要塞。
“仙嗡,仙嗡……”
也听不见流水声。
燕却邪一声轻叹,抬开端来时,铁剑已然临头,它不偏不斜的插进了他的胸甲,角度极其刁钻,恰好插在胸甲上绣着的玄鸟翅膀上,那边有一条肉眼难辩的裂缝,是这身防护力极强的甲胄最为亏弱之处,除了赐甲者,无人晓得。
燕无痕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冷冽的氛围顺着鼻孔钻进胸腔里,像是浓烈的燕酒一样突破了沉闷的压抑,那只握着玉的手在颤抖,他想用另一支手按一按,但是那支手却举着玄鸟大旗,他颤抖的把玉递给燕虔:“八百里快骑,不得有误!”
燕无痕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他朝着旬日要塞的方向看去,固然隔侧重重停滞,但他却仿佛瞥见了那号称永不沦陷的军塞,褴褛的大旗在风中翻滚,旌旗的下方滴着浓稠的血水,熊熊大火在城墙上燃烧,虞烈在烈火中高举着剑。
燕无痕眼目欲裂,大张着嘴巴,想要将燕却邪扑倒在地,但是却转动不得,如同被无形的惊骇监禁了普通,嘴里收回的声音也黯哑如嘶。
“蹄它,蹄它。”
从喉咙深处迸射出来的声音是颤抖的,燕无痕回过神来,吼怒的风扑上他的脸,浑身高低湿透了,针刺普通的酷寒。他向父亲看去,燕却邪却已去得远了,只能瞥见一截玄色的大氅在远处起起伏伏。燕无痕擒着大旗奔向本身的贴身保护燕虔,短促的马蹄像雨点一样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