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公公请留步。”安如锦的声音俄然响起。
苏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目光渐冷:“有些话不需求多说,聪明民气中便心中稀有。傅冷香,不是伯母无情。现在傅家大厦将倾,我们苏家……无能为力。”
苏老夫人说完决然回身。
安如锦悄悄聆听,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常公公深深看了她一眼:“不过,咱家要奉告你。你做的看似没有陈迹,但是却经不起穷究。方才的香灰便是你的罪证。”
安如锦沉默了一会,俄然问道:“常公公的意义是思疑了如锦?要把如锦抓进慎刑司严加拷问吗?”
整整两代人的世交,亲热得近乎血亲,一句却变陌路。
“轰”的一声巨响。她昂首看向窗外。有一朵烟花升起,接着是两朵,三朵。
常公公,慎刑司的副总管。
他目光一闪,淡淡道:“安秀女不消严峻。既然方才咱家没有揭露,现在更不会把你抓进慎刑司。”
“不!”她厉声叫到:“我要见他!我要他亲口赶我走!”
“哐当”一声,房门翻开。内里走来一名中年贵妇。熟谙的脸孔让她一眼就认出面前不是别人,恰是苏渊的母亲,苏老夫人。
心,早已麻痹。曾经胡想过无数次和苏哥哥结婚的场面,现在没想到竟然亲眼所见,只可惜新娘不是她。
苏老夫人浑身僵住,等她回过神来立即怒道:“你!你……”
……
那一夜,苏府整整热烈了一夜。戏台杂耍班子唱了一夜。她被苏家的人关在了偏院的屋子里。屋子充满了霉味,恐怕是全部苏府中最无人问津的地点。
她看着苏老夫人,俄然笑了:“苏伯母,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香儿。傅冷香啊。你不是最疼最疼我的吗?”
“安秀女。”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奴婢不知常公公说的是甚么。但是那一夜珑秀姐姐的屋子门窗关紧,如锦如何能进入?”她恰到好处地暴露利诱神采。
“你走吧!”
好自为之……
他回身:“安秀女另有甚么话要说?”
“常公公。”她垂下视线,冷静行了一礼。
常公公渐渐把手掌倒转,灰烬在空中随风而去,带来一股淡淡的香气。
“哦?”常公公淡淡应了一声。
“这位女人,本日是小儿的大喜之日,如果无事,你就走吧。苏家会赠你银两送你归去。”她第一句便是将干系撇得干清干净。
安如锦面色稳定:“多谢常公公。”
常公公看向她,面前少女清澈的眼中,倒是深渊一样深不见底。
一片萧瑟的秋叶落在了沟渠中,然后打着璇儿顺水飘出了宫外。安如锦悄悄看着这一片黄叶,忽而一笑。
她笑着笑着,眼泪簌簌滚落下来。
“珑秀是你设想所害的吧?”他的声音平平却带着没法回嘴的冷意,“你在她屋中的炭盆中烧了能够令人安眠的合香,然后关紧门窗,令珑秀中了碳毒。”
苏老夫人眼中都是鄙夷:“见他?你一个罪臣之女如何见他?他现在正在洞房花烛,你如何见他?”
“让我见他!最后一面!”黑暗中她一字一顿,字字句句泣血,“我要他亲口和我恩断情绝。”
安如锦幽深的一双眼悄悄看着他:“珑秀姐姐不是我所害。”
她侧耳听着内里的笙箫唢呐,一声声竟然这么清楚。
苏老夫人神采变幻了几次,终究咬牙怒道:“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