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望着凌云那泫然欲泣的眼神,目光却冷如冰霜,就像一座孤傲的冰雕,清寒彻骨。她淡淡扫了他一眼,回身就走。
看来彼苍对这位固执固执的斑斓女子还是有所眷顾的,对他们这对历经磨难的薄命恋人还不是过分刻薄的……
自从出事以来,他与她,一个重伤昏倒,盘桓在存亡线上;一个被逼落绝壁,存亡不明。
凌云脸上没有过量的神采,仍然是疏离地透着冰冷。
说着,他暗淡无光的眼睛里滴下两行浑浊的眼泪来。
凌云立时如释重负,本来生硬紧绷的身材也舒缓下来。他晓得,本身又躲过了一劫。
那女子眼若寒芒,青丝萧飒,手中长剑铿锵一声滑射而出,一式凌厉的“沉鱼落雁”,像是一条白绫穿透空间,毫不包涵地向他前胸刺来。
凌云一时呆住,疑是梦中。
“但是李瑞允却对我说,如果此次……杀不了你,他们只要死路一条。唉!我死不敷惜,只是想到他们孤儿寡母如果惨遭殛毙,我实在是不甘心,我更是……死不瞑目啊!……”
应传霖痛苦地伸直着身子,周身不住地颤抖;整张面孔扭曲不堪,额头上青筋暴起,嘴角处难以停止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滴落胸前,将衣衿染得一片猩红。
他清眸中氤氲着层层潋滟的波光,声音也几近哽咽了,“春儿,你是春儿……”
应传霖这时俄然痛苦地抽搐起来,嘴角亦溢出血来。
应传霖有力地摇了点头,俄然道:“师弟,你还记得五年前吗?当时你与你的母亲——现在说应当是养母了,到俞家集去践行我们的十年之约,当时你曾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
凌云矫捷的身形倏忽一闪,被迫后退几步。
那女子眸光冰冷如薄刃,不含半点的温度,“凌云,你如果再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清冷的月光梳洗着她玄色面巾之上那惨白的面庞,吵嘴清楚的眼睛,眼睛里细碎的波光盈盈,模糊有泪光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