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散人的足尖合拢,悄悄踏在一把三尺剑光的剑柄之上,并背抄双手,目视火线,长须飘飘,神态气势非常萧洒不俗。只是他的神采有些丢脸,仿佛是内心不痛快。
两人御剑同业,去势太快,唯有借助传音,相互方能扳谈无碍。
无咎只感觉有便宜可占,没作多想,顺势收起令牌,又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被阿谁妙闵给害惨了!却不知当年又是那个害你……?”
无咎没作多想,信口答道:“还能如何?揍他呗!我无益剑破长风,敢以热血染碧天……”
老者的神采稍稍茫然,随即顿了顿手中的拐杖,抱怨道:“娃儿,你为何又要返来呢?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活下去……”
“我是说,你何时炼丹,我身上另有大把的血琼花呢,无妨炼成丹药啊!”
小小的村庄里,除了几个老弱病残以外,再见不到别的人影,显得非常的偏僻萧瑟。
“哎呀呀,这般的破败……”
而无咎在得悉了前后的原委,还是忍不住一通吼怒。当他吼怒以后,气也出了,火也消了,随即便将心头的痛恨给抛在脑后。他向来不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何况他也很想获得余下的四把神剑。他并不在乎甚么仙道至尊,他只是不想被人追得落荒而逃。再者说了,重返灵山,见到紫烟,实在叫人等候呢!
这话说得轻巧,仿佛令牌不值钱的模样。不过,此物在手,起码让灵霞山的几位长老有所顾忌。
无咎的手上多出一样东西,恰是那块灵霞仙主的令牌。
祁散人大袖飘飘,去势不断,点头道:“门主令牌非比平常,岂有回传之理?你如果不想要了,他日传给别人便是!”
祁散人皱了皱眉头,竟是回身踏起剑光腾空而起。
“老夫没有闲工夫。火线的二十里外,有个村庄,且去打尖歇脚……”
四周尽为荒山丘陵,莫说树林,便是青草也见不到几根,且冷风瑟瑟,浑如寒冬腊月的时节。
“矫饰!”
三今后,两道御剑的人影落在一座山岳之上。
这个老道,有了修为以后,便张口老夫、杜口老夫,纵情的倚老卖老,哼!
无咎迷惑之际,耳边传声响起:“这穆罗山的民风,我曾有过耳闻,一旦人的年龄大了,便扔在山中等死,哼……”
祁散人的面色稍显黑黄,眼角带着细细的皱纹,三绺灰白的髯毛顶风飘荡,一身灰色的布袍洁净利落,整小我看起来固然非常浅显,而他的两眼当中倒是神采通俗,很有几分饱尝风霜的沧桑。他闻声淡淡一笑,说道:“谁又能害得了我?还不都是我自酿的苦果……”
“你倒是个有恋人,来日帮你便是!”
“在寻到海龙草之前,我不会开炉炼丹。你的血琼花酿酒的服从最好,炼丹反而落了下乘!”
“哼――”
祁散人抚须大笑:“呵呵!此言大善!”
无咎暗自腹诽了两句,抬脚踏出了山崖,身形在半空中稍稍一顿,接着微微一闪,随即化作一团风影倏然直下。山崖足有百丈高,飘忽而落。他双足又是腾空疾点,转眼之间超出了火线的一道人影,这才改成大步而行,不忘回顾咧嘴一乐。
无咎暗忖之际,稍稍游移,手上多了一枚空缺的玉简,分辩道:“经文早已被毁,幸而记下……”
无咎恍然大悟,苦笑道:“如此瘠薄之地,实在难以度日,山民为了传宗接代,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你老道于心不忍,又何不发挥神通扶危解困呢?起码帮着那老者消灭耳聋目炫之疾,你是神仙啊,无所不能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