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啊,若非我设想摆脱师兄,师兄他岂会滥发慈悲?”
此时,一缕日光透过云层投射而下,刚好将阿胜与阿三覆盖在内,他二人的身影蓦地为之光辉闪动,并缓缓晖映四方,无数双手高举,喝彩声动……
“且由我保管,少啰嗦……”
无咎张口打断,随声反问:“从部洲北地展转至今,元天门弟子十不存一,现在又要赶往扎罗峰,不知又将丧命几人。既然阿胜与阿三,心生倦怠,成心归隐,为何不能放他二人一条活路呢?”
冯田尽力追逐,许是修为不济,渐落渐远……
林间少了闷热,多了丝丝清冷。跟着垂垂深切,一起上奇花异草不竭。另有希奇古怪的果子挂满枝头,诱人立足流连。
冯田恍然大悟,见怪不怪:“阿三又在妖言惑众!”
阿三成神了,或自封为神,却没有忘了他的师叔,随即便将神人护法的头衔慷慨相送。
无咎扔了果子,身形一顿,持续嗅着他手中的野花,回过甚来。
无咎翻着双眼,望天叹道:“若非我多次脱手相救,阿胜与阿三岂能活到本日。而人力偶然穷,我也常常自顾不暇。倒不如各奔出息,起码帮他二人捡条性命!”
冯田倒是几次转头,忍不住抱怨:“阿三不思进取,倒也罢了,阿胜师叔倒是筑基的修为,仙门不成或缺的妙手。师兄你怎能弃之不顾,任由他二人放纵……”
“我乃上天之神,造化之父,只因不忍生灵涂炭,故而以身渡劫。我的子民们,我的孩子们,随我摆脱磨难吧,信我者得长生……”
半个时候以后,一道十余丈高的山岗阻断了峡谷。
他从没将蛮族放在心上,只当那是一群蝼蚁般的存在。而俄然面对一双双热切的眼神与一张张虔诚的面孔,他忽而有了一种非常的感受。顶礼膜拜之下,他也好似成了无所不能的神人。因现在后多了一丝莫名的牵挂,亟待他去担负、保护。
“正所谓,道无尽,知无涯,师兄又何必介怀。”
山岗上,多了百余块灵石,十数枚玉简,以及符箓,丹药,飞剑等物,好大的一堆。
无咎飞身跃上山岗,尚未往前,就势落脚,神采微微一凝。
没有御剑,而是步行。
数百里外的山顶上,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冯田随后而至,行动妥当,一如既往的淡定,一如既往的夺目内敛。
“哦……”
他的讲解,有些游移。他的目光,落在那朵野花上。
尖细、昂扬,而又不失严肃的话语声,再次响起——
他不喜好与人谈经论道,现在却俄然侃侃而谈。或许明白了去处,又或许他对于冯田观点有了窜改。总而言之,他此时显得非常轻松。
冯田微微一怔:“师兄,你不肯前去扎罗峰?”
无咎却顺手扔了野花,持续往前,而话语声犹在林间响起,却听着古怪:“读死书,要打板子的……”
“不是妖言吧,而是……”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苦苦修行?”
“师叔,你倒是给我留两块灵石呀,师兄他可贵风雅一回,又被你独吞……”
“师兄,你过于自发得是!”
“师兄,那厘蛇果乃是一味草药,咀嚼不得,何况尚未熟透呢……”
冯田微微瞠目,难以置信:“阿胜师叔也不免勾引啊,而此情此景,仿佛神灵问世,令人叹为观止。所谓的念生念灭之说,看来也不无事理。阿三的一念成神,虽也痴狂,却享用供奉,或也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