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现在,一道闪电破冰而出,旋即又像是一道流星,消逝在茫茫的苍穹当中。
百余丈外,一串黑影再次冒了出来。
还觉得冰洞没有绝顶,怎会就俄然没路了?
五指抓入寒冰,尚未蹿起,无咎已是气喘吁吁,一阵心神恍忽。他被迫停顿,又喘了几口粗气。
“呸、呸――”
此处是何地点?
纵是深井,你也该有个井口,却寒冰挡路,的确叫人生无可恋!
他猛啐几口,挣扎坐起,刚好雪埋脖子,一阵北风劈面而来。他忍不住一阵颤抖,两眼茫然。
斯须,深井般的冰洞中,接二连三响腾飞剑炸碎与寒冰崩塌的轰鸣声。而炸碎的飞剑,只要十余把,专门进犯禁制,所激发的反噬之威,却足以封堵洞口。
无咎摔得不疼,而他的左袖,尽成粉碎,他的左臂以及左手,肌肤绽放,血肉恍惚。特别是热血尚未流出,便被解冻。疼得他连声惨叫,而刚一张嘴,已吞了满口的雪。
“扑――”
为了摆脱窘境,便强行抓住鬼芒,谁料那道闪电的能力过于惊人,幸亏本身熟知门道并及时放手,不然结果不堪假想。而即便如此,独一无缺的左手也成了这般模样……
鬼族的世人遭到接连不竭的打击,仍然百折不挠。因为鬼族向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家,特别是一个杀了浩繁鬼巫,又毁了玄鬼殿,掠取玄鬼圣晶的存亡大敌。
鬼赤举头瞻仰,他的银须、银发,仿佛与红色的寒冰融为一体,只是他的神采过于阴沉,阴沉的让人不寒而栗。他没有出声,沉默半晌以后,踏空而上,抬手祭出一道剑气。
而昂首瞻仰,仍然看不到洞口的绝顶,只要一道深井,通往莫测的高处。
飞剑在炸响,禁制在轰鸣,寒冰在崩塌,存亡的竞逐,仍然狠恶不休。
即使修为再高,也让人应变不暇。
无咎不过是稍作安息,忙又低头看向脚下。
不过,起码来路尚在,起码另有一只手与两只脚,起码还能往上攀爬……
一串爬虫般的黑影,再次从脚下的百丈外冒了出来,阴魂不散,却比爬虫更加可爱。仿佛还能看到鬼赤脸上的杀意,以及鬼丘脸上的嘲笑。
竟是厚厚的雪,摔下去极其柔嫩,却将整小我没入此中,尚自不明究竟,却有“呜呜”的风声与彻骨的寒意囊括而来。
鬼丘又道:“料也无妨,且待过了天门,诸般神通无从仰仗,巫老……”
逃出来了?
鬼赤与鬼丘追到近前,顾不得遁藏崩塌的寒冰,相互换了个难以置信的眼色,仓猝一前一后直奔那敞开的豁口冲去……
“砰――”
或许谨慎的原因,没有触及冰壁,故而也没有禁制的反噬,不测中躲过一劫。
鬼赤甩动大袖,穿过洞口而去。鬼丘等人,紧随厥后。
而断臂的疼痛,却难以怯除。再加上气味滞塞,又接连强驱法力,早已怠倦不堪,几近于支撑不住。
哦,废了一条手臂,毁了数百飞剑,煎熬了不知多少时候,终究换来的倒是一条死路?
这该爬了多高?
鬼丘应当感同身受,自言自语:“小贼狡猾!”
一股难以设想的打击之力,轰但是至,紧接着便是崩塌的大块寒冰,当头砸落。
无咎尚自瞠目难耐,又不由缓缓低下头去。
一座冰峰罢了,怎会这般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