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此时,只听王弼不快道:“倘若王某心存不轨,何故关键我那陆志师弟,现在只剩下我单独一人,终究又能落下甚么好处呢?还请两位师兄稍安勿躁,且安息过后,援壁而下百多丈,便可到达九重渊……”
王弼阿谁家伙将世人引到此地,究竟有何用心?也难怪黄奇与姜原前去质疑,换成谁也沉不住气啊!
“王师兄,节哀顺变!文山,多加谨慎!柳儿师妹,是否无恙……”
这几个时候,虽谨慎很多,却也熟谙了周遭的状况,路程并不慢。接连一日下来,应当到了七八百丈的深处,怎奈九重渊还是深浅不明,且雾气愈来愈重,神识所及,甚么都看不清楚。尤其甚者,来路断绝。
王弼许是累了,表示道:“且安息半晌……”他得空分辩,自顾坐下安息。
头顶上一片暗中,再无涓滴的亮光。来时的一方苍穹再无踪迹,浑如来到了地底深处而置身异地。
无咎一手抓着石壁,一手抓着短剑的剑柄,像是一片树叶贴在壁上,宽裕的模样很颇显狼狈。而他倒是浑不在乎,尽管冷静打量着不远处一样狼狈的四人。
幸亏神识与目力之下,四周景象一览无余。
柳儿则是传音赞道:“何师兄心机周到……”
陆志地点的大石俄然松动滚落,这才变成了无妄之灾。而他本人与东胜、文山均已坠入深渊,皆存亡难料。姜原贴着坑壁而坐,幸运躲过一劫。黄奇带着柳儿适时逃离原地,双双有惊无险。而王弼的运气倒还不错,也是安然无恙。或许只要无咎,才算是强行捡得一条性命。
而王弼与无咎各自守在两端,刚好一高一低,四目相视,彼其间的言行举止一清二楚。他目光一掠,转向深渊,沉吟道:“据传,九重渊乃苍龙谷之龙脉地点,或是秘境阵法之阵眼地点。文籍有云:令媛之珠,明光之石,必在九重深渊之下。故而,此处必有重宝无疑。我与师弟曾于三十年前有所发明,怎奈苍龙谷封闭邻近而功亏一篑。现在偕同诸位同门而来,收成期近啊……”
黄奇俄然笑道:“呵呵!你也就是百岁的志向,真是鼠目寸光。殊不知本人早已过了凡俗眼中的期颐之寿……”
他的话语声不紧不慢,且头头是道,颇具引诱,令人听起来不免心动。而他不再多说,随即闭上双眼。
当烟尘散去,庞大的深坑中仿佛还在悠悠回荡着轰鸣的余声。
无咎循声走了畴昔,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王弼像是已从惶恐中平静下来,出声道:“诸位,事已至此,赶路要紧,再有落脚处,你我安息不迟!”他抽出插在石壁中的飞剑,往下滑落,脚尖一踢,顺势飘落在几丈外的石径上。
正如王弼所说,不消半个时候,诡异莫测的九重渊,终究到了绝顶。
有了去处的四人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在回甲等候着某位火伴的到来。
幸存的五人当中,只要无咎落下最远。大石头坠落之际,也幸亏他反向遁藏这才逃过一劫。而现在他距下行的山径足有二十多丈远,纵跳腾挪都难以到达。不过,他只是稍作游移,便又摸出一把飞剑,随即双手瓜代着插入坑壁,像只蝎虎在挪动。
黄奇与姜原面面相觑,苦于无计,只得作罢,各自忙着安息。
曾经的四块大石,只剩下了最后一块,而即便是这最后的一块石头,也一样被砸碎了半边。在不远处的坑壁之上,则是吊挂着五道人影。王弼、黄奇与柳儿以外,另有姜原与无咎。五人仍然沉浸在劫后逢生的不测中,一个个贴着坑壁动也不动,却又余悸未消,各自惶惑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