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山谷中多出一道人影,兀自足下悬空,前后张望,并如风摆荷柳般地摇摆着,咧嘴浅笑不断。
苍穹有尽,霞光无边。
这便是龙尾原?
来路间断,浑如刀切。便是摆布两边的山岳,也仿佛被劈掉了一半而颇显高耸。就此望去,一个百里周遭的巨坑悄悄横躺在火红的天光下。而此中竟有两个大湖,将百余丈深的巨坑摆布分开。且大湖一青一红,看起来色彩分歧。青者烟雨蒙蒙,红者火焰蒸腾。两湖之间,则有一条窄窄的小道,相同摆布,分担阴阳,再弯曲折曲着穿过巨坑而通向远处。
只见来时的龙尾原,仍然晨光暗淡。别的一边,则是霞光刺眼而水火莫测。
转头暗中蒙蒙,火线晨色未明,淡淡雾霭之间,好大一片萧瑟的山谷呈现在视野中。而不管远近,寸草不生,鸟兽无踪,更是见不到一小我影。
“这位师兄,你认错人了……”
无咎脚下加快,去势如飞。其无拘无束的身影,就像是一只迁徙中的候鸟,虽驰驱不休,却又老是那么的充满等候。
无咎打量动手腕上青丝网,禁不住浮想连翩。他袖袍一抖而抄手在后,随即脚尖轻点,身形斜斜纵起,倏然已去十余丈。眨眼之间,余势已尽,尚未下落,足下虚踏,逆势而起,再去十余丈,衣袂飘飞,大袖扭捏,颇具几分怡然乘风的萧洒与迅疾。起码比起畴前的蹿起蹿落,要顺畅自如许多。
第三日到临,无咎停了下来。
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要想满身走出苍龙谷,并分开古剑山,不得不预备几招防身保命的招数。现在耗时两月,不但青丝网纯熟在手,隐身术随便所欲,还用心揣摩了御风的诀窍,跑起路来更加快了。
如此水火循环而又融会的景象,可谓六合异景!
初始还跟着风雨烈焰的窜改,感受着六合的差异,当两日畴昔,竟垂垂忽视,好似那突如其来的变幻,只是一种幻觉,固然处身此中,却又相隔于千里以外。
他游移半晌,见下方有攀附凭借的处所,悄悄咬了咬牙,抬脚往下跳去。飘落之际,伸手抓向岸壁凸起的岩石以稳住身形。待坠势稍缓,再行持续。三番五次,愈发纯熟。开初丈余,再又两三丈,最后急坠直下,轻巧而又飘然。不消斯须,落入坑底。他两脚着地,昂首长舒了口气。
他持续往前。
一个时候以后,平坦的谷地忽而从中折断,便好似高山陷出一个大坑,乍然呈现的苍茫与虚无,叫人猝不及防,而又莫名以是。
而当漫天霞红覆盖头顶的时候,竟不知不觉又畴昔了十来日。
无咎的目光掠过面前的二人看向四方,嘴角含笑道:“尚不知此情此景,有何见教?”
此处已是峡谷的绝顶,两侧山岳千丈而迥然有别。左边的山岳犹然赤焰滚滚,炽烈逼人;而右边的山岳则是风雨覆盖,寒意阵阵。单独鹄立在十数里宽的谷口当央,就如同游离于水火的边沿,仿佛置身度外,却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六合阴阳的窜改与轮转。
百丈深呢,倘若出错岂不摔死?
而岸壁峻峭,深井普通。峻峭的石壁上,却有飞剑的凿痕。或为修士攀附而下的路子,不然坑底何来一群人影?
“哼!火线凶恶……啊、你……”
若真如此,路程倒也顺利。但愿一一穿过苍龙谷的七层六合,尽早摆脱这段冒名顶替的仙弟子涯。